他有著一張灰白的臉和死人般青黑色的眼圈,藍黑色的清制官服袖口下,一雙皮膚干縮的、如同利爪般的手臂緩緩向上抬升。在地牢最靠近前方入口的那間囚房內,0號囚徒和秦非前兩次到達時一樣,對著他咧開嘴,露出了意味深長的笑容。
“不見了???”一旁,正在幫薛驚奇整理資料的雙馬尾尖叫起來。據說,這個術法的發明人,是一位二百多年前的趕尸匠。“她她她,她不是我殺的,是2號殺了她,我只是把她帶回房間了……”
秦非一整個難以理解,甚至產生了一種要投訴這個在揣測用戶心智方面一塌糊涂的破爛游戲的沖動。
原本體力耗盡的眾人在睡了一覺后精神都好了不少。
鬼嬰連發生了什么事都不明白,就被剝皮、放血,以極盡殘忍的方式埋進了亂葬崗的正中央。
他和鬼火傍晚時單獨聊了幾句,鬼火似乎是想從蕭霄這兒套點秦非的消息,奈何蕭霄本人對此也只是一知半解,完全說不出什么一二三來。至于村祭失敗后整個村的人都會跟他們一起陪葬這件事——
墻壁和天花板開始掉渣,蛛網飛快地結在各個角落,不知從何處浸出的污水流淌在地面上, 蟑螂和老鼠從眾人腳旁爬過。
他依舊穿著那身綴滿蝴蝶的黑色衣袍,腳步緩而穩地沿著階梯一路向上,在秦非租住的那間房門前,他精準的停下腳步。
而秦非則靜靜立于原地,像是什么也沒意識到,又像是將一切都了然于心。但此刻,這份預感還太淺薄,以至于他并沒有太當一回事。“那、那。”林業的臉色一白,“我們要進去嗎?”
五秒鐘后。
在逐漸明亮的光線中,一具身著長衣的人型物體靜靜地躺在床板上,一動不動。廣播聲從這里截斷,令人不安的靜默在車廂內流淌。既然決定要去,那自然是越快越好。
畢竟,副本從來不會給人帶來什么正面的驚喜。“我按你說的,在排隊的時候從門框到里面墻上全都觀察了一遍,到處都沒貼東西。”蕭霄:“?”
比起一路走來的其他七間囚房,這里的血腥味似乎稍微淡了一點,環境相對也比較干凈,像是有人刻意打掃過。5%、10%、15%……最后停留在了一個驚人的數字上。
“翻屁,你翻了老婆都不會翻。”趁著無人留意,蕭霄偷偷湊到了秦非身旁。秦非留意到那人開門的動作十分絲滑,他沒聽見任何類似于開鎖之類的聲音,可剛才他自己去試著按壓門把手時,這扇門分明鎖得緊緊的。
車上的玩家是有定數的,在大巴最初的規則中就有過播報,旅客一共18人,秦非在醒來的第一刻就暗自清點過人數,車上也的的確確坐了18個人。這小東西是可以攻略的。
“跑!”祠堂中的場面變得十分富有戲劇性。
他的聲音壓的低低的,顯得格外具有誘惑力:“那幾個人非常帶勁,你一定會滿足的。”
但他們不會將注意力過多的放在“12號玩家為什么想去殺死污染源”上。從徐陽舒雜亂無章的敘述中,這座沉寂了數年的村莊背后的秘密,終于首次呈現在了眾人眼前。所以她到底憑什么斷定他是同性戀?
秦非眨眨眼,完全不將這當成一回事。你厲害!行了吧!伴隨著咚一聲巨響,看上去老舊的木門紋絲不動。
反而會將自己困在進退兩難的境地當中。
鬼女幽幽道:“我要你找出今年的前六個祭品的尸體,將他們毀掉。”秦大佬這是從一開始就已經打定算盤,要逮著鬼火一只羊薅,把他身上所有的羊毛全薅干凈啊!十有八九,是對應了那條“需在鐘聲響起前完成本日所需要做的一件事”的規則。
萬一他們一進去就灰飛煙滅了怎么辦。
秦非和林業即使坐在原地都無法穩住身形,蕭霄與孫守義跌跌撞撞地往這邊沖。滿地的鮮血。
不切實際的妄想被徹底打破。秦非點點頭,對此表示同意。
“好像說是半個月。”不如相信自己!現在時間已經差不多了,他應該做些什么去吸引鳥嘴醫生過來了。
在極為不科學的電機和藥物治療之下,蘭姆不斷分裂出新的人格。“好呀!好呀!”
蕭霄幾人一臉不解,刀疤則發出不屑的嗤聲,看向秦非的目光變得輕慢。在F級以上的直播間中,觀眾們可以通過彈幕與玩家進行實時交流,為了保證游戲的公平性,系統會限制觀眾們將A主播的個人資料搬運給B主播。14號已然不再有多余的精力做最后的掙扎。
秦非不得不開口作答。這樣真的可以擋到什么嗎?她像拖一頭死豬一樣,手腳無比麻利地將任平的尸體拖進店里,又端出一盆水來將地上的血跡沖散。
秦非在細細觀賞了那手術刀一會兒之后,竟然一反手,將那把刀塞進了神父袍胸前的口袋里。
不過眨眼功夫,坐在原地的就只剩下了白天去過祠堂的幾人。
作者感言
秦非眨了幾下眼,纖長的睫毛像是振翅翻飛的蝶翼,清透的瞳色中寫滿遲疑:“前面哪里有樓?這不是一塊空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