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鬼們攻擊力強勁，行動速度也不慢，但或許是受到那一塊塊枯骨與滿身腐爛碎肉所擾，它們的動作并不算靈活。他覺得自己像在海面上漂，整個人被冰冷的海水裹挾、被強烈的窒息和壓迫感所籠罩，呼吸不上來，四肢也變得酸軟無力。

直播畫面中的祠堂已經整個亂作一片。

原來那節人骨哨子是這么用的。

很奇怪，他說出口的分明只是一句完全沒有任何實際含義的、比眼前的空氣還要虛無縹緲的話。他的目光順著鬼火男的頭移到了他的腳。那是一聲慘叫，撕心裂肺，自不遠處的墓碑后方響起。

徐陽舒：“……&……%%%”深灰色的車載電話靜靜放置在窗邊，大巴司機早已不見蹤影，秦非伸手，碰了碰那個廣播按鈕，車里卻沒有任何聲音發出。

每個路口旁墻壁瓷磚的排列，哪幾塊瓷磚上有青苔和污漬，他都會格外留意一下。這種情況下，拿著紙條的秦非不念一遍好像都有點說不過去了。秦非沒有看向黃袍鬼的臉，但他依舊可以清晰地感受到，越過重重奔逃的人影，對方的視線正精準落在自己身上。

來的竟是那個老頭。他和鬼火傍晚時單獨聊了幾句，鬼火似乎是想從蕭霄這兒套點秦非的消息，奈何蕭霄本人對此也只是一知半解，完全說不出什么一二三來。

話說回來。“臥槽我好興奮，這場面看著有點嚇人呢怎么。”找哨子的任務沒有時間限制。

秦非點點頭，心思卻不在鏡子上，反而全放在了眼前的人身上。

那是個身材十分高挑的男人，樣貌卻很陰柔，皮膚雪白，眼型狹長，一頭黑色長發像絲緞一樣鋪散在肩頭。圣子一定會降臨嗎？

從他熟練上墻又絲滑落地的過程來看，翻這面墻的確不怎么危險。

有了照明工具，之后的路就好走多了，秦非緩步向著迷宮內部行去，秦非：“……”

此言一出，的確令玩家們心安了不少。

祈禱完畢，她大手一揮：“把他帶去懲戒室！”

粘稠的血漿以一種十分反物理的方式向上流淌，鋪在在臺階上，像是一道血色的瀑布。秦非恍然。因為在圣嬰院副本中被他殺死的人都是活生生的。

蕭霄小聲喘著氣，穩住心神，勉強抬起頭來。“你去。”刀疤咬著牙道。秦非掀起眼皮看了那人一眼：“還記得大巴上的廣播嗎？”

鬼火被說服，偃旗息鼓。他們只要聽明白秦非想讓他們干什么就行了。

那種盡心盡責的樣子，簡直像是面對前來視察工作的領導。

不知為什么，眼前的蕭霄總讓秦非感覺到些許陌生。

聽14號這樣說，他挑挑眉毛：“但，直播剛開始時鐘聲就響了，或許那次不算數呢？”

“你們聽說過湘西趕尸嗎？”徐陽舒的神色有些許恍惚。

不要相信任何人。當時宋天看見有幾個居民坐在廣場角落的涼棚里，本想過去找他們打聽打聽消息，卻被一個小孩撞了一下腿。

這預感是無來由的，但十分強烈。但，起碼在某些時候，他說出口的話還是有些分量的。

秦非：“？”“可能是被什么別的東西嚇到了吧。”

前排乘客見狀忙出言制止：“你干嘛？你瘋了，搶方向盤是想出車禍嗎？！”他退后，再退后，直至退無可退。這也恰恰印證了黛拉修女剛才對秦非說的話：

饒是如此，玩家們依舊不敢輕舉妄動。

二樓的面積比一樓要小不少。他根本沒有打開彈幕列表，就算打開了，這些涉及到其他玩家的聊天內容，他也通通都看不見。至于導游。

秦非能夠清晰地感受到，自己正在變得越來越像一具行尸走肉，有血有肉，卻沒有靈魂。下一瞬，又是砰的一聲。秦非克制住自己額角黑線的沖動，對著鬼女微微頷首，露出一個完美糅合了禮貌與溫和的笑容來。

已經太久太久沒有人和她聊起過諸如此類的話題，她竟然思索了半晌，這才給予答復：“一歲半。我的寶寶今年一歲半了。”她上下打量著秦非，眼中流露出疑惑的神色：“您的衣服……？”聽秦非這么說，鬼火的眼睛里唰地一下就又有了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