掃帚像瘋了一樣往這個瘦弱的孩子身上抽去。不過一頓飯的功夫,禮堂外,整個守陰村的模樣已然與先前迥然不同。
肢體末端像是被無形的絲線所牽引,秦非的雙臂不由自主地向前抬升,膝蓋分明絲毫未彎,可人卻實實在在地從地上立了起來。青年笑瞇瞇的,漂亮的眉眼彎出好看的弧度,他的神色柔和親切。
更別提這兩個估計是圍觀了全程的倒霉蛋。林業很珍惜那把鑰匙,清潔阿姨這把鑰匙給了他,自己就要再去花五個積分找系統補辦。難道在里世界告密沒有加分??
秦非肩膀上的鬼嬰逐漸安靜下來。……而祂想解釋的好像還不止這一點。
也有人說他們直接被規則滅殺在了那場副本里,所有的一切不過只是誤傳。這些小孩現在分明有說有笑,可那說笑聲,似乎都是從玩家們看見他們的那一瞬間驟然出現的。
卻忽然被人從后面來了一腳,險些一個狗吃屎栽倒在地上。也許過了很久很久。
在醫生的記錄中,蘭姆共有24個不同的分裂人格,恰好對應了24名圣嬰。雖然中心城中交流訊息很困難,但大公會有著他們自己的方法,多少可以傳遞一部分內容。就在刀刃要擦破他的脖頸、割破他的動脈的那瞬息之間。
但說來也奇怪,明明被秦非忽悠了,三途卻并不覺得多么憋屈或生氣——或許是因為他上次滅掉污染源、強制關掉副本的行為太過令人震撼?大概直到任務完成之前,他和24號在這告誡廳中,暫時都不會受到來自0號和2號的威脅。與屋中其他凌亂的擺設不同,全家福棕色的相框被擦得干干凈凈,顯然很受屋主的愛護。
“在等著積分到賬呢。”身側,一個正在咬三明治的玩家突然驚呼道:“我的san值恢復了一點!”他媽的,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比起前天祠堂里的那扇, 眼前這扇門的顏色更深,正面看去分明只是一扇再普通不過的木門,可背后卻宛若用鮮血涂就, 經過經年累月的無人問津后,化作一團令人作嘔的黑紅色。“你放心。”秦非不知道系統出了什么bug,但是反正,鬼嬰回不去了。
秦非點了點頭,沒有遲疑,邁步向不遠處的木質樓梯走去。
出口!
反正鬼嬰可以聽得懂他說的所有話。
但那些人并不一定會聽他的。
果然,副本是不會對玩家們如此仁慈的。早晨離開時秦非走的是另一個方向,沒有從這里經過,直到此刻他才發覺,這里似乎是個幼兒園。
導游:“……?”
滴答。片刻過后,一顆圓潤的、還冒著鮮活血氣的眼球躺在了秦非的掌心。
這是哪里?自己為什么會出現在這里?
“臥槽!!!”談永一想到今天早上華奇偉慘烈的死狀,想到那滿地殘破的木片、那碎得如齏粉般的尸體和一地血爛的肉泥,便遏制不住地渾身發抖。他繼續在紙上勾畫著。
難道2號離他太近,身上的血弄到他身上了?蕭霄都驚了:“你還帶蘋果進副本?”
因此,那份墻面上的規則也就自動焚毀了。這碗里裝的,真的是豬的肝嗎……可,理智上來說,蕭霄還是覺得這很難辦到。
反正也不會死。秦非身形未動,不動聲色地打量起周遭環境。雪白的佛塵早已被染成了鮮紅色,一路飄飛一路滴著血,偶爾還有碎肉尸塊從中落下掉在地上。
即使信了也不一定就會對他手下留情。“誰說E級玩家就不能消滅掉污染源呢?”他像是唱詩一般振振有詞地念道。
她的臉色越來越灰敗,身體顫抖的幅度也越來越清楚。“怎么回事,你們有沒有聽到那個聲音?”
他說這些話時沒有看向會議桌旁的秦非和,并未認出,這個正在聽他們閑談的三途的朋友,就是他口中“不知天高地厚的新人”。秦非的指尖輕輕磕著床板。“不過主播的操作是最騷的……”
“團滅?”但,即使是掩耳盜鈴,起碼能讓心里稍微好受些。那平頭男雖然傻了點,和她也沒說過幾句話,但總歸同為新人。
他自己也很奇怪這一點。祂的身上充斥著矛盾, 在這具屬于蘭姆的瘦弱身軀中,蘊藏著那個小男孩此生都難以企及的磅礴力量。
然而,接下去發生了一幕卻讓它的笑意忽地凝固在了臉上。還讓不讓人活了??
“動手吧。”祂十分平靜地說道。況且,對方說的和他們經歷的也的確所差無多……不是他不努力,但是實在沒辦法了。
當然不是。
作者感言
宋天完成了幼兒園里的任務,卻因為一時疏忽沒有將重要的線索帶回,這讓薛驚奇十分懊惱,覺得錯過了一個能夠揭秘隱藏任務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