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非在王明明臥室里翻過日歷,現在是七月盛夏,正是放暑假的時候。華奇偉咬著后槽牙,又一次開口:“有沒有人自告奮勇,和我們一起去的?我可以支付報酬。”完了,完了完了完了。
她當然可以不答應,但12號開出的條件實在太過誘人。
四個人像是沒有骨頭似的,毫無形象地擠滿了整張沙發。一旁,身穿工作服的服務大廳員工臉上滿帶笑意,沒有對他們糟糕的坐姿置喙半分。修女被氣得不輕:“從你背棄你的性別的那一刻起,主也放棄了你!從現在開始,我禁止你呼喚主的名字,這是對神明的不敬與羞辱!”囚徒們放風時雖然能夠在游廊中隨意地行走,但他們的腳上帶著鐵鎖與鐐銬。
【系統即將為您提供新的流量扶持,請抓住時機,再接再厲!】
他好像非常在意酒。身后,蕭霄還在強行掙扎:但,就像高中上數學課時一樣,鬼火很快就變得精神恍惚起來。
粘稠溫熱的液體落在秦非額頭,順著眉骨和眼眶緩緩流下,血腥味從棺材四面的縫隙中滲入,從淺淡變得濃郁,逐漸充盈在整個密閉的空間內。
砰!緊接著便響起了12號得分、其他人扣分的系統播報。
秦非望著鬼火,垂眸微笑,笑容意味深長。
他說話時的每一句尾音,眨眼時睫毛掀起的每一個弧度,呼吸時為空氣帶來的每一次震顫。可事實上,每個副人格內心都潛藏著一團熱烈燃燒的火。
——雖然這掙扎微小到可以忽略不計,完全難以改變獵物如今的處境。
徐陽舒被迫在前頭領路,走路時雙腿肉眼可見地發著顫,整個人幾乎都黏在了一旁的蕭霄身上。凌娜很快便想到問題的關鍵,同時感覺到了一絲絕望。
大多數人都自行發現了吊墜后的數字,只有一兩個看上去懵懵的,在旁人告訴他們后,才露出和蕭霄一樣恍然大悟的神情。算了,走吧,再待下去也不會有人來的。秦非點了點頭,華奇偉的死是意料當中的事,他轉而問道:“林業呢?”
快想想辦法……快想想!來不及了!
6號的神色越來越興奮。
不是人走進去、把自己關在里面,在烏漆抹黑的一團中對著上帝禱告?不過。
她不知道哪里才是重點,干脆從最開始的時候一點點敘述起來。但,規則就是規則,規則是不容違背的。
秦非眨眨眼睛,抬手掀開棺蓋。
濃郁到近乎凝結出實質的黑暗如同水流般,從門縫、窗縫、從每一寸墻壁中,滲透進狹窄的小隔間里。他的眼睛仿佛能夠穿透空氣,看到那些觀眾們隱而不現的呼聲似的。
危急關頭,熟悉的聲音卻從身側不遠處傳來,虛掩的窗戶被迅速打開,有人從窗中擲了個東西過來。祂降臨在了這個世界上。秦非沒有看向黃袍鬼的臉,但他依舊可以清晰地感受到,越過重重奔逃的人影,對方的視線正精準落在自己身上。
秦非無辜地眨了眨眼睛, 琥珀色的清亮瞳仁中水波流轉,一副貌美又綠茶的樣子。接下來只聽一聲清脆的碎裂聲,隨即是噗的一聲悶響。
他穿著一身與其他人截然不同的神父衣袍,臉色青白的鬼嬰手腳并用,抱住他的腦袋。
他們是去過屋檐上掛著紅紙錢的村民家中的,就是那個狂化的老爺子。而情況似乎也越來越糟糕了。是玻璃接觸地面裂成幾瓣的聲音。
“我服了我服了!我收回我剛才說的這群人肯定要死在門口的話,主播居然張口就喊媽媽???艾拉肯定立馬就要給他開門了!”秦非眸中掠過一抹思索,將報紙合攏。“嘩啦”一聲巨響。
還有什么其他特別牛逼的地方嗎?怎么他還用不得了??
凌娜搖搖頭,指了指身后。再想想不知道是好事還是壞事。
他的雙手揮舞著,雙眼放空直勾勾盯著面前的空氣,用一種像是美聲歌唱家一樣飽含情緒的聲音朗誦道。走廊兩側,原本普通的臥室門全都變成了厚重的鐵門。“臥槽!臥槽槽槽……?”蕭霄被驚到宕機了, “這玩意什么時候跟著咱們一起來的??”
“所以,你覺得,我們應該選誰呢?”眾人低垂著眉眼,小心翼翼地進屋,偷偷打量著屋中的擺設。每個人都在心中倒數著。
撒旦的身周縈繞起一層黑色煙霧,像是龍卷風一樣在空氣中形成了一個漩渦。秦非揚了揚眉,這鬼嬰可真是不拿他當外人。
登上木船,穿行于漩渦暗礁之間。
尸體呢?
作者感言
秦非也明白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