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霄原地凌亂,秦非的注意力則全數(shù)放在了鬼嬰身上。宋天不解:“什么?”
一旁的蕭霄僅僅旁觀都覺得渾身汗毛倒豎,可秦非卻連眉毛都沒有聳動一下,神色舒緩,仿佛此刻正是周日的下午,他正坐在公園的大草坪上吹著風。秦非沒有回答,蕭霄反而因此來了勁:“大佬別謙虛,我醒來的時候車上就只有你已經(jīng)睜了眼,你的精神免疫一定很高吧?進過幾次直播了?”
可他們看起來又是一副才回到義莊沒多久的樣子。“規(guī)則說讓我們不要打開紅色門。”林業(yè)低聲道。
“有人在嗎?開開門!麻煩開門!”秦非的心臟驀地緊鎖。可偏偏就是秦非這一小步。
焦黃混雜著枯黑的濃霧悄然無息地蔓延,將幼兒園隔絕成了一個單獨的世界,成為一片死地,一個孤島。
青年慢悠悠地、一字一頓地說道。祭臺下,一直悄無聲息的村民們終于也忍不住開始竊竊私語起來。
距離光幕最近的黃金觀影位上,透明的空氣微閃,那個一看便十分富貴的高階大佬此刻正雙眼發(fā)亮的盯著光幕。像一只懶洋洋的、卷著尾巴的貓咪。蕭霄站在秦非背后,他現(xiàn)在對秦大佬的莽……啊不,應(yīng)該是勇敢與果斷,已經(jīng)有了一個徹頭徹尾的認知,甚至內(nèi)心都掀不起什么波瀾了。
究竟是什么人,把他們嚇成了那樣?“我覺得應(yīng)該不在祠堂里。”蕭霄推測道,蕭霄:“神父?”
兩分鐘過去了。站在光幕最前的觀眾愣愣地眨巴了幾下眼:
“首先排除禮堂。”
之后整整三天他都埋首在自家閣樓,想靠著爺爺?shù)?藏書救自己一命。電光石火間,秦非心中驀地一動。“我聽見有個奇奇怪怪的女聲在我的耳邊說話。”
“我怎么就只看到你們的嘴在動。”可憐的道士發(fā)問道,“一點聲音也聽不見啊?”一只冰涼的手搭上談永的肩膀。而直播中的眾人也的確沒有令觀眾們失望。
不愧是大佬!而他話音落下的瞬間,忽然感到后背發(fā)涼,像是有數(shù)道餓狼般的目光狠狠怒視著他!“來個屁,19號都快被6號打死了。有人受傷醫(yī)生會出現(xiàn),但那個人要是直接死掉,醫(yī)生應(yīng)該也不會來收尸吧……”
“趕緊死了算了,圣父在直播間活不下去的,反正早晚都得死,還不如現(xiàn)在死掉讓我看點樂子。”下面有一行小字:
面對一個全然陌生的環(huán)境, 秦非暫時沒有暴力破門而出的想法。從剛才三途說起這件事時,秦非就一直在想。秦非在心中給板磚道了個歉。
走廊里黑洞洞的,像是某種通往異度空間的入口。光幕對面,只留一群低階靈體們議論紛紛。
很奇怪,一般來說,在面臨這樣生死攸關(guān)的局面時,大多數(shù)玩家都不會這么容易被說服。可他好像也沒什么辦法。所以到底誰是怪物?要不這鏡子讓給你住??
小院另一側(cè),程松和刀疤在看見那幾人走向廂房時就是一怔,待到發(fā)現(xiàn)秦非扯開了房門上的鎖,更是急忙向他們走了過去。光幕中,徐陽舒被玩家們團團圍住,不知所措地開口:““我、我該從哪里說起?”
短發(fā)的那個此時才顫抖著嘴唇開口:“那個人剛才……指認了店鋪的老板是鬼。”原本程松提議,由刀疤和林業(yè)留下,守著義莊里失去行動力的那兩人,但林業(yè)被昨晚的事刺激到了,說什么也不愿離開秦非半步。
可是秦非進了那個黑暗空間,脫離了系統(tǒng)的管轄。秦非這樣想著。什么親戚,什么朋友,一起死了來當鬼,多熱鬧!
“你怎么也跟來了?”秦非愣住,伸手撈起鬼嬰抱在懷中。
……腳下凝實的土地消失,整個人驟然懸空。他實在很難相信,秦非會做出這么無厘頭的決策。
眼前這個靈體渾身散發(fā)著的富貴金光,也是售價昂貴的裝飾品之一。則恰恰意味著‘表里世界翻轉(zhuǎn)’。
徐陽舒肯定不對勁。還有凌娜,也不知道那姑娘進門后走到什么地方去了,現(xiàn)在又怎么樣了?秦非的視線下移,落在了鬼女白皙中隱約泛著青紫的手上。
并不是秦非大驚小怪, 實在是那個女鬼和鬼嬰長得太過相像了,眉眼、鼻子,所有的輪廓全都如出一轍。他甚至開始說起了胡話:“吃……我要……吃……”
他的左手本該牽著凌娜的手,但從不久前開始,他就再也感覺不到凌娜的存在了。十八口楠木棺材靜靜躺在院中,有人避之唯恐不及,也有人小心翼翼地觀望,更多人則在院中四處查探著。秦非但笑不語。
出口在祂看不見的地方。青年雙手抱臂,漂亮的臉上笑容誠摯,說出口的話卻異常扎心:【流量推薦正在持續(xù)進行中,請玩家秦非再接再厲!】
他可不是什么真正心思單純的7歲小孩。不會被神父用幾顆快要融化的糖果和夾子音就給騙到。剛才登記午餐報名的時候,一共28位旅客,最后記上了22個人。秦非覺得自己的身體變得異常輕盈,他以一種第三人的視角冷眼看著他的軀體從半空中墜落,看著行人尖叫著在他身邊圍成一個圈,看著那輛車的司機被警方押解著從車內(nèi)走下。
“殺人、或是間接導致人死亡,在這個副本中并不是一件好事。”秦非道。基于直播間強盜一般的設(shè)定,秦非就連觀眾們討論自己操作的彈幕都看不見。大腦叫囂著想跑,可渾身僵硬得像是化成了一塊石頭,沒有一處地方能動彈得了。
他明明已經(jīng)說講得很清楚了,觀眾們難道聽不懂嗎?
作者感言
蕭霄抬眼望向秦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