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霄其實怕得要死,但想到自己一身道袍,再怎么樣也這里和“僵尸”專業貼合度最高的人選,還是從秦非手中接過蠟燭,掐著自己的人中強行走在了最前面。
據他所言,在那個陽光明媚的下午,他空蕩蕩的大馬路上騎車,前方不知為何卻突然憑空冒出一個七竅流血的鬼臉,把他嚇得夠嗆,一頭栽進了旁邊的花壇里。主人格蘭姆懦弱、羞怯,是個柔軟不堪一擊的孩子,因此它分裂出了和自己一模一樣,卻又迥然相反的24號。
青年勁瘦的腰身上多出兩道深可見骨的血痕,傷口處皮肉崩裂外翻,簡直可以說是慘不忍睹。秦非緩緩將頭向后扭。這個破副本,根本就不公平!
自我催眠沒起什么作用,劇烈跳動的心臟已經快要沖破胸腔,甚至連呼吸都變得困難起來。
秦非又開始咳嗽。玩家們看了看僵尸尖銳到刺眼的獠牙,無聲卻不約而同地達成了共識:能不和對方打起來的話,還是不要打為妙。對方不由得愣怔了一下,他遲疑片刻,貓著腰,一路小跑到秦非身邊坐下。
可是,他怎么就是越聽越傷心呢?
秦非殺了人,不僅沒有受到黑修女的懲罰,反而贏得了盛贊。莫非是那兩人出了什么狀況?
“這么犄角旮旯的入口都能被主播扒拉出來,他也真是厲害。”她重復著秦非的話,用和他一模一樣的重音,強調道:
秦非十分無辜地歪了歪頭:“我問過你的,你說要和我一起。”結果3號這時反倒來了勁,莫名其妙給6號幫起忙來。
秦非不遠處的身前,右邊僵尸已然被扇懵逼了。
話音落,不少人都下意識地點起了頭。秦非一手扶著墻壁, 另一只手靜靜垂落在身側,閑庭信步地朝著前方走去。
那秦非覺得,這些尸體多半是會做出一些不符合尸體本該具有的特征的事情來。
雖然還是很丟臉,但起碼,他在三途姐這里的面子是保住了!!秦非避讓不及,直接被鏟上了天,身體在半空中扭了不知幾個圈,甚至能聽見骨頭寸寸斷裂的聲音。這些人由旅社提供,而導游就是旅社那邊派遣來,負責維護活動正常進行的監管者。
假如眼神能殺人,3號恐怕當場就已經被19號給砍死了。房里很安靜,沒有拉窗簾,明媚的陽光從窗外傾瀉而入,隱約能夠聽見外面傳來清脆悅耳的鳥鳴聲。
霧氣遮擋視線,隱隱綽綽間,秦非意識到自己正站在徐家祖宅的院門前,背后是寂靜的村道,身前則是一棟對他而言已經不算陌生的小樓。……這是性命攸關的事,就連刀疤都不再作妖,全程靜默,一言不發地跟著其他人動作。
其實秦非只是在一種十分平靜的狀態下,說出了一句不帶任何情感色彩與批判意味的話,可落在談永耳中,卻毫無疑問成了嘲諷。自從進入副本世界后,蕭霄曾經在現實中用了整整20年才建立起來的、充滿友善和秩序的世界觀,便迅速崩塌,化作齏粉。接著她說出了和神父一般無二的答案:“蘭姆一直和醫生待在一起,找到醫生,就能找到蘭姆。”
黛拉修女對秦非的小動作毫無所覺。“規則說讓我們不要打開紅色門。”林業低聲道。
想起F級生活區內的房屋質量,蕭霄直接一個激靈。“你、你怎么能這么說呢?”秦非想要尋找的,必定是別的什么。
或許還有時不時拍拍修女的馬屁。
這八竿子打不著的兩人,在得知任平的死訊后,卻都問出了相同的問題。此時此刻,能拖一秒是一秒!
雖然中心城中交流訊息很困難,但大公會有著他們自己的方法,多少可以傳遞一部分內容。那個拜托宋天撿球的小男孩,不知從什么地方冒了出來,忽然出現在他面前幾米處。
難怪祠堂中忽然出現了那么多斷裂的短墻、扭曲的房屋,原來都是在模仿八卦中的卦象罷了。那秦非這番言論無疑是在火上澆了一把汽油。
三途與鬼火相互對視,很快和秦非想到了一塊兒去。三途從隨身背包中摸出一個彈珠大小黑不溜秋的東西,向后一扔。
其實這場面也不過只是看著嚇人而已,已經被煉化成活尸的秦非完全感覺不到痛。緊接著,像是被火灼燒過一般,雪白的墻面以一種令人難以置信的速度變得焦黑。林業懵了一下。
“鑰匙呢?這可是你老家。”凌娜對于徐陽舒一而再再而三隱瞞事實的行為感到有些不悅,這家伙滿嘴跑火車,口中沒有一句實話。秦非皺眉,視線掃過身旁眾人,有人額角冒出豆大的汗珠,也有人神色恍惚。
這些人清楚自己的武力值并不算高,也從5號惴惴不安的表情中讀清了一個事實。
“我靠,太強了,實在是太強了,竟然有人在這種火燒眉毛的時候還能冷靜分析問題?”撒旦迷惑地皺起眉頭。“放……放開……我……”
一只長只尖利長指甲、裹滿粘稠鮮血的手已經徑直覆上了林業的肩膀!他是怎樣完成規則安排的任務?“老公掙錢老婆花,今晚也想快回家!”
誰知道他眨眼就做出如此迷惑的事情??12號房中再次安靜下來,秦非終于擁有了獨處的空間。
在進入副本之前,林業只不過是一個再普通不過的16歲城市高中生而已。說著他垂下眸子,遮住眼底并不存在的落寞。
作者感言
有圍觀的靈體理智地分析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