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油鍋里的那顆頭,顯然屬于玩家。
一切正如秦非所料, 告解廳已經(jīng)徹底報廢,再也用不了。耐下心,等著別人出手,靜觀其變,才是目前的最優(yōu)解。
秦非十分克制,斟酌著詞句緩緩道來:“聽說這間老宅中,藏著一本十分珍貴的《馭鬼術(shù)》,那人想來取,卻又無法親至。”
“我嘛。”秦非歪了歪頭,道,“我被卷進那扇門后,看見了一些東西。”總之,10分鐘后的0號表示:全是些沒有任何指向性的廢話。
整個場面仿佛秦非在祠堂那扇紅門中所見過的復現(xiàn)。
林業(yè)欲言又止地扯了扯他的袖子,被他一把甩開。秦非半垂著眸坐在那里,日光將他的睫毛融化成弧度漂亮的陰影遮蓋在臉上。
是剛進入副本時白修女發(fā)給他們的那個圣母抱嬰吊墜,除了背面刻著每個人的編號以外,其他作用一直沒有顯現(xiàn)出來。
“翻屁,你翻了老婆都不會翻。”“我以前從來沒見過這只手,是什么新加的劇情嗎?不過說起來,這主播膽子好大啊,這樣居然都不帶怕的。”迫于先前那個壯漢帶來的壓力,沒人敢再去招惹司機,但已經(jīng)有一小撮人躍躍欲試地圍到了一處車窗邊。
漫不經(jīng)心的嗓音,帶著一種高高在上的赦免。玩家的臉色悄無聲息地沉了下去。
就在這眨眼間的功夫,秦非眼前的畫面已驟然轉(zhuǎn)變。
不僅看得見,還看得十分專注。系統(tǒng)播報是所有人都能聽得見的,而且剛才應(yīng)該有不止一個人看到了他們往教堂這邊來,他們做了什么,其實很容易被猜到。
他在看向自己時,那對渾濁的瞳孔中帶著無比清晰的考量。
秦非總覺得,等到自己一行人返回義莊時,那幾人估計還留在那里。“有人把14號的尸體帶走了。”
良久。
他漂亮的臉上露出思索:“嗯……就叫小蕭吧。”青年站在囚牢前,沒有流露出任何的緊張之色來。“還是趕快想想那些人的尸體究竟可能藏在哪里吧。”
秦非眸中掠過一抹思索,將報紙合攏。
她像是一條離了水瀕臨死亡的魚,大口大口喘著氣。而這份緊張來得也十分合乎情理。秦非不難想象,假如那東西纏上自己的脖子,他會得到什么樣的下場。
“繼續(xù)。”她咬牙切齒地催促道。“全軍覆沒?”蕭霄一愣,“全軍覆沒是什么意思?”“混進這個瘋狂而又罪惡的地方,這片不見天日的黑暗之下,傳遞主的光明、希望和愛。”
說那句話的肯定不是沒腦子的普通玩家。
臥室門被闔上, 鬼嬰從秦非身后探出頭來。
放眼望去仍舊只是一連串的“老婆老婆老婆”。“San值長時間維系在低位,玩家便會受到副本的污染。”蕭霄向林業(yè)解釋道,“受到污染的表現(xiàn)有很多,有的人會失去神志,昏迷不醒,有的人會像發(fā)了瘋,哭笑都難以自控。”
蕭霄默默閉上了因疑惑而張開的嘴。
墨綠的絨布簾垂墜著,里面的人沒有任何反應(yīng),就像是沒有聽見。
晚上徐陽舒不敢出去。他是第二天天剛亮的時候,玩家們還沒有回義莊的那段時間去的徐家祖宅。蕭霄望著被boss包裹的那二人,神色說不出的復雜。
秦非想起女人對蘭姆說的那句“該去做禮拜了”,心中隱隱有了猜測。
解決問題,刻不容緩,越快越好。他穿著一身與其他人截然不同的神父衣袍,臉色青白的鬼嬰手腳并用,抱住他的腦袋。不過,驚訝也只是短短一瞬,很快,秦非就平靜了下來。
秦非搖了搖頭,他也沒聽清,青年柔聲又問了一遍:“寶貝,你剛才說什么?”“他是鬼!他是鬼!”他像魔怔了一樣,不斷地輕聲念道。蕭霄神情尷尬,但秦非置若罔聞。
他思索了一下該如何描述:“那種吃下去以后,能讓人清醒起來的藥。”世界上仿佛只剩下了玩家?guī)兹恕?/p>
他死都想不明白,剛才還和秦非有說有笑的鬼女怎么,突然之間就翻了臉?她剛才盯著他們看的模樣——眼睛黑黢黢的,瞳孔多眼白少,眼底里一點情緒也沒有,嘴角卻翹得老高。
有人跌跌撞撞地摸索,也有人沒頭蒼蠅似的四處亂竄。秦非點了點頭。秦非靠坐在沙發(fā)上,任由鬼嬰在他身上亂爬,放空大腦出著神。
作者感言
副本規(guī)則說了不要喊玩家名字,但顯而易見,這不是一條會造成即刻死亡的高危規(guī)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