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這具單薄的身體就像是擁有源源不斷的潛力,即使在所有人都覺得他必死無疑的危急時刻,他依舊能努力撐著身體,向一旁閃躲,險險躲過又一次攻擊。不知是出于怎樣的一種心理,雙方人馬在交流的時候不約而同地將刀疤忽略了。很快,早晨7:30,導游準時推開了義莊大門。
老太太僵尸風情萬種地給秦非拋了一個媚眼,雖然頭頂“不可攻略”的字樣,卻毫不掩飾地表達著對秦非的偏愛:“我總是要給這個小哥幾分面子的。”
但實際上,從直播開始至今,不知多少年間,從沒有任何一個玩家成功消滅過污染源。整個空間猛烈地收縮了幾下,像是一塊腐肉般滲出了暗紅色的汁液,灰燼灼燒般刺鼻的味道在空氣中蔓延開來。
像是有人帶著怒意往這邊沖來似的。
身后,蕭霄的驚呼已經解釋了一切:“我淦,他怎么朝著咱倆過來了???”他意識到,自己現在大約正身處于蘭姆的記憶之中。
在6號順利拿到24分之前,那個脆弱的結盟就勢必會瓦解,屆時不需要他們出手,6號聯盟內部的人為了活命,也一定會動手對付他。如此戲劇化的一幕,就算這群主播最后都全軍覆沒了,這場直播的熱鬧也沒白看啊!
很可惜,饒是他仔仔細細翻找了半晌,那些花圈和吊唁用的白幡依舊安然不動的擺放在那里。或許是任平的精神免疫本身就比較低。鬼嬰仰頭瞪向秦非, 捏著拳頭揮舞了幾下, 十分不滿意的模樣。
他松開手,微笑著,像摸小狗一樣拍了拍蕭霄的頭頂:蕭霄上前幾步,望著秦非,不好意思地摸著后腦勺:“還好找到你了,那走廊上真的好嚇人……”“這主播是屬兔子的吧!老子畫面都沒看清他就跑沒影了。”
他覺得奇怪的點是——他幾乎完全沒有感到難受。一切溫柔又詭異。秦非一邊這樣說,一邊盯著11號脖子上的那個掛墜。
但,油鍋里的那顆頭,顯然屬于玩家。
厚重到快要凝結成水跡的霧將視線淹沒,一路走來一個村民也沒有遇見,整座村莊安靜得像是一片死地。
薛驚奇長長舒了口氣。
剛才好像已經有人看過來了。正在直播的光幕畫面中,白皙清瘦的青年笑容靦腆,微微偏頭看向導游,清澈的眸中寫滿友善與討好;“希望我們能一起度過愉快的七天。”能夠和修女搭話刷好感度的時機太少,他不得不抓緊每一次難得的機會。
他在猶豫什么呢?從筆記中只能看出, 蘭姆似乎病的不輕,每天都要服下巨量的藥物。
但程松提前看了提示,反而被線索給誤導,認為徐家祖宅是一條無效信息。秦非見他過來,只扭過頭看了他一眼,之后便老神在在地繼續維系著原本的姿勢,不動,也不說話。
難道是有人在外面偷偷說他們公會的壞話?秦非的所作所為,就像是在一間本來就煤氣泄露的房間里點燃了一簇火。語畢,他將指南遞給秦非,搖晃著那面紅色的導游旗離開了義莊。
由于過度緊張,有人甚至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蕭霄卻覺得,那兩人或許能給他們帶來新的線索,應該將他們松綁,看看他們之后會怎樣。一股溫熱迅速向外噴涌。
秦非拍了拍手上并不存在的灰。
他的腦海中浮現起昨天下午和剛才,十幾個人在休息區中翻箱倒柜,撅著屁股找鑰匙的畫面。這支新老玩家混合的隊伍,在來時路上還維系著較為輕松的氣氛,此時卻每個人都噤若寒蟬。
那些新手玩家們為了不觸犯“夜不走單”的規則,基本都是以三人為一個小單位。……那張被鬼嬰貼在他手背上的符,竟然撕不下來了!
0號囚徒腳下一滑,在還未來得及做出任何反應之前,已然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徐陽舒被玩家們包圍著,原本慘白的臉色在片刻之間竟已恢復如常。
蕭霄:“……”秦非的喉結輕輕動了動,他不由自主地吞咽了一下,壓下胃部翻騰的生理性嘔吐感。
崔冉笑意加深,拍了拍宋天的手:“別慌,把剛才發生的事仔仔細細和大家說一下。”三途沉默著。
“正門擺著三炷香,東西南側各有一捧草木灰,門口懸白幔,屋內懸銅鏡。”
孫守義皺眉道:“你沒有用樹枝拍打自己?”簡直是瞌睡來了有人遞枕頭。“快跑啊,快跑啊!”
怎么他們每次還一點頭緒都沒有、光顧著干著急的時候,他都能一副勝券在握的樣子?他這樣說道:“那我現在收點利息,也不過分吧?”僵尸說話了。
“你們聽見了嗎?”他問道鬼火不信教,在進入規則世界前也從來不關注這方面的消息。他高度懷疑,這是系統在昧下了他隱藏信息的提示后,心虛之下才難得干出來的一件人事。
奇怪的是,刀疤與程松全程都沒有參與進他們的討論,兩人一直在旁低聲商討著什么,甚至連秦非幾人離開,他們都只是輕飄飄地瞥了一眼。竹籃里裝的東西也很普通,雞蛋火腿三明治和牛奶,用簡陋的油紙包裹著,整整齊齊擺放在籃子中。
囚徒們會在整個圣嬰院游走,直到次日6點。
作者感言
“靠,神他媽更適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