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非大腦清醒,十分緩慢地眨了眨眼。他保持著身體不動,想要通過轉動眼珠查看到身后那東西的模樣。“你說告解廳被血修女毀了,是指被她們用電鋸破壞了嗎?”
這種感覺就像是一個人在做夢,即使做夢時身處的環境與現實一模一樣,但只要是在夢境中,依舊總會有種與周遭格格不入的感覺。剛好,他不需要再多跑一趟。秦非的腦海中浮現出各種不同詞匯。
要不之前都已經死了那么多玩家,醫生怎么一次也沒出現過呢?“我們來玩捉迷藏吧,我數到三十,你們都要躲好哦!”
醫生的目光從秦妃的頭頂一路掃到腳踝,似乎是在心底評估,眼前這個青年是否有可能通過迷宮的考核。
這是一本薄薄的冊子,總共加起來也不過十頁紙,里面的內容煉得很干,直切主題,一句多余的廢話也沒有。為了防止女鬼突然做出什么舉措致使他下意識地發出聲音,少年用上排牙齒死死咬住了嘴唇,力道之大,幾乎要在嘴唇上咬出一排血洞來。
所以,他們不約而同地在第一晚選擇了放棄。然而,接下來發生的事卻無疑出乎了兩個人的意料。“如果順利,走完這一趟我就能把那家人應付過去,就算再不濟,到時候我從村子里逃跑,好歹也能遮掩一二,比直接從城里跑目標更小。”徐陽舒道。
青年一語道破周遭異狀。任何一個人經過這里,都可以輕輕松松把他們弄死。
外圍的人并不知道里頭說話那人已經死了,還在氣憤地作著回應:
秦非當然也不必再客氣。鬼火可憐巴巴的被三途拖走,一步三回頭,蕭霄則仍舊頂著他標志性的呆滯表情,完全不明白鬼火怎么會突然變成這樣。但現在,他看著秦非,自己竟然都有些不確定了。
“其實我覺得,也不一定就是這樣吧。”書桌的一側靜靜放置著一本筆記。
在近距離的對視下,醫生的面罩散發出極淺淡的金屬銹氣,同時還伴隨著似有若無的草藥香。
為什么會這樣?副本的不做人總能不斷刷新秦非的認知, 一次又一次,帶給他更加驚心動魄的體驗。
他們在進副本第一天就去過禮堂了,那就是個四四方方的大房子。殊不知村長早已在林守英出現的第一時間便似一陣風般離開了祭臺,不知沖往什么方向去了。
與鬼女同行的還有鬼嬰。我特么……什么時候說要給全體游客身上抹黑了?!
走廊上,還有數張和他同樣略顯迷茫的臉。他只是十分平常地走動、坐下、和他的隊友們聊天說話。
其他人見狀連忙跟了上去。迷霧已經散了,那個人也停留在了迷霧中。
林業蒼白的臉頰上露出一抹緋紅,十分尷尬的低下頭:“沒、沒有。”人類求生的本能真的能夠產生足矣對抗命運的巨大能量嗎?
此時此刻,他正在狼吞虎咽,發瘋一般將面前所有食物都吞進了肚子里。儼然一副小園丁的模樣。鬼火倒是挺有興致,繪聲繪色地向秦非描述起剛才的場面。
“我我我,我看過三次。”有靈體忙不迭地回答,“但是這個劇情我也是第一次看到誒。”那段時間鬼女一直在徐家的老宅子里呆著,對于外界發生的事也有所感知:
活動中心門口打扇子的那幾個大爺大媽,剛才也有人去問過,人家壓根不理他們。
秦非回過頭,展露出溫和又有點虛假、NPC氣質十足的微笑。指南中幾次提到的“房間”,指的應該就是義莊里的棺材。
什么也沒有發生。其實秦非并不是來找修女的。然后,秦非就看見鬼女頭上的好感度條動了一下。
蕭霄用半氣音半比劃的方式向秦非道:“我聽著動靜,很像昨天晚上來你門外的那個人。”“我我我,我看過三次。”有靈體忙不迭地回答,“但是這個劇情我也是第一次看到誒。”
兩人說出這段話時駕輕就熟的姿態,仿佛相似的場景已經在這個家中發生過無數次。照這么說,他們面前這還只是個小嘍啰咯?觀眾雖然可以查看玩家的屬性面板,但天賦技能屬于進階類信息,觀眾們只能看出玩家的天賦技能是否開啟,卻無法看到技能的具體內容究竟是什么。
他突然開口說話了,和剛才那種針鋒相對的語氣截然不同,態度竟然異乎尋常的好。假如半小時后還沒有人過來,她再另外想辦法……
膽子也太大了吧,萬一一步踏錯,那可能就會徹底翻車了。即使他們知道了,也不會把他交出去的。“昨天……唔,前兩天在亂葬崗時,我仔細觀察過所有的墓碑。”
在秦非的視角下,老人頭頂的紅色文字內容在下一瞬間猝然改變。話音落,對面導游頭頂的“1%”進度條緩緩上升到了“2%”。
秦非在義莊內環視一圈,不見對方蹤影,只得暫且作罷。面對緊閉的房門,秦非束手無策。她站起身,緩步走到秦非面前。
昏暗的光線使得這里顯得格外陰森,廊道狹長而幽寂,祠堂的內部結構復雜,分岔路數之不盡,過道與過道錯綜地盤亙在一起,像一張張黏膩的蛛網。“繼續。”她咬牙切齒地催促道。話音落,餐桌上當即響起啪啦一聲。
他在看向自己時,那對渾濁的瞳孔中帶著無比清晰的考量。
作者感言
修女是個狂熱的信徒,在她眼中,是這些骯臟的男孩們引誘了神的使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