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非沒有想到,事情的轉機來得這樣快。
“誒——”聞人黎明欲言又止地叫住他。
房間里的雕塑會動。有玩家被老頭矯健的身手震驚到了:
老保安:“……”
薛驚奇帶領的那群玩家雖然發現了老頭不見,但誰都沒放在心上,早在一個多小時前就已經回了活動中心。不過在這里站了片刻,他蒼白的唇瓣已恢復了些許血色,春櫻般柔軟的嘴唇輕抿,勾勒出輕柔的笑意。王明明家的二樓和一樓一樣不見陽光, 連燈都沒開一盞, 除了樓梯口還有點一樓透過來的光線以外,更深處的地方全是黑糊糊一片。
秦非深深吸了口氣,點開屬性面板。“你、你怎么知道我們在這里啊……”鬼火喃喃自語。
彌羊:“?”
秦非半垂著眸,仿佛什么也沒發生一般,默不作聲地往大帳篷那邊走去。鬼火一愣:“為什么?”他們居然和鬼共處一室了那么久!
可饒是如此,羊媽媽依舊很難說服自己,眼睜睜看著秦非一個人走入密林。
秦非垂頭。
他不適合做屠夫,就應該優雅又干凈地站在邊上。
絞肉機漆黑的入口,就像一張野獸張開著的大嘴。
站在后方的高大男人面色沉郁,右手微微向上抬起,指尖輕挑之間,那傀儡機械地張開口:“蝴蝶——大人——有話問你。”
被未知席卷的不安,不自覺間便消散了些許。與此同時,手指上的黑晶戒忽地一燙,熱意轉瞬即逝。
孔思明呆坐在原地, 沒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玩家們心有余悸地圍攏上去。瓦倫老頭在娛樂中心是個名人,前兩年幾乎無人不知,這老東西專騙剛升到高階的新玩家。
是個年輕的男玩家,在昏暗路燈的映照下,臉色顯得格外灰敗,眼珠子黑黢黢的,嘴唇卻不見半點血色,看上去比旁邊的鬼還嚇人。他轉身向后,直面秦非與彌羊。背后的人沒有回答,秦非扭過頭,和他四目相對。
“然后呢?”他啃著胳膊含混不清地問道。孔思明臉上那怪異的神情漸漸收斂起來,扭曲變形的五官歸位。或許是因為玩家們領取了任務,也或許是因為他們將蓋子合上了。
只有秦非,從始至終,沒有片刻停下步伐。“從規則上看,今晚我們十有八九會遇到危險,但‘雪村是安全的,不會發生流血事件’,所以即使出了事,我們也不能反擊,而是要‘躲進床底’。”
銅鏡的震顫越來越強烈。
誰能想到, 好不容易熬過一個白天,晚上系統竟然又來了這么一出!翻卷的大雪模糊了他身形的輪廓,但那雙清透杏眼中蘊含的溫潤之色卻不減分毫。
“幸福”和“拔涼拔涼”在彌羊的腦海里相互撕扯,扯得彌羊人都快碎成兩半了。
在這里他又重復了一遍先前的動作,片刻過后,他轉身道:“房間里沒人。”
這能屈能伸的樣子看得秦非嘴角一抽。“那是你小時候自己涂上去的呀,兒子。”
呂心在活動中心二樓的走廊上瘋狂逃竄,視線向下落去,一樓大門處已經涌起一片黑灰色的迷霧,將外面本就不清晰的夜景遮蔽殆盡。
隨著夜色愈深, 來自密林的污染也越來越深重。
玩家們并未配備呼吸裝備,按理說秦非憋氣的時長最多不會超過幾分鐘,但肺部并未傳來任何不適,仿佛完全不需要呼吸了一般。
彌羊聽得一愣。破開風雪,走到了帳篷前。“走幾步就是一個關門的店,顯現出了一種經濟危機的美感。”
他還能思考,還有理智,可以清晰地意識到,現下絕不是探討這個問題的好時機。這里的裝潢比昨天玩家們所見過的普通游戲區要更上檔次得多。“你是這么想,其他那些生者陣營的玩家可不會這么想。”
搜救隊在11號早晨進山搜救, 如今已經是12號深夜。
作者感言
“我以我的信仰、尊嚴與人格擔保, 事實絕非如你所說的那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