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啊。”“一看你就是從別人直播間過來的,快點切視角吧!那兩個人的視角沒意思得很,不如來看這邊!”
青年的語氣輕飄飄的,仿佛自己說出口的并不是什么驚人之語,而是茶余飯后的閑談。
秦非用手護著蠟燭,向迷宮更深處走去。好可惜,他今天那個來自魔鬼的哄騙任務,在之前用鋼管和板磚教訓神父的時候就已經(jīng)百分百完成了。【恭喜12號圣嬰獲得:4積分!當前積分:18分!】
看樣子,鬼女大概是玩夠了,準備收網(wǎng)了。“保持警惕。”她向鬼火,同時也是向自己叮囑道。導游背后,一座灰白色的村子正無聲佇立于濃霧當中。
他望著秦非,目光中帶著顯而易見的審視:“你有什么事?”雖然不像大爺反應那么劇烈,但同樣也都一臉懵,有個瘦瘦小小的雙馬尾女生在小聲地抽泣著。
接連敲響了十二下。
剛才的幾次懺悔,讓秦非成功地確認了一個事實:
最前面的玩家發(fā)出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她抬手,鐵棍的一頭重重砸在地上,迸濺出刺眼的火花,伴隨著陣陣滋滋啦啦的電流聲。
假如那個壁燈是活物,現(xiàn)在恐怕已經(jīng)渾身起雞皮疙瘩想要跑路了。
0號,羅德尼,斧頭殺人魔。那人頂著一張和秦非一模一樣的面孔,額頭上有兩個尖而細長的犄角。可憐的npc沒有得到玩家們的垂憐,被蕭霄和林業(yè)一左一右架著來到老宅門前,伴隨著“吱吖”一聲輕響,厚重的老舊院門被推開,一股透徹骨髓的寒意撲面而來。
只有他能看見npc,npc卻看不見他。
“來了來了。”
而現(xiàn)在,眼前這個膽敢反駁他的青年人,即將淪為他的第一個試驗品。他希冀著幸運之神能夠在他頭頂暫留片刻,好讓他盡快與鬼火和三途相逢。這一記的力量不同于以往,右邊僵尸硬生生挨了這么一下,整個腦袋直接脫離脖子,在空中飛出一道弧度,砸落在地咕嚕嚕滾了好幾圈。
“千萬、千萬不要因為我一個人的過錯,給全體來守陰村旅游的游客身上抹黑啊!”“真是太抱歉了,王同學。”
在微弱火光的映照下,秦非看到那堵墻似乎輕輕地蠕動了一下。即使是在那之前,他折斷神父的手、說出各種不敬神明的話、還不斷用謊言欺騙別人。只是不知道,任務過程中,告解廳里的時間流速與外界是不是同步的。
是他對于棋逢對手的期許與容忍。莫非,他說得都是真的?
搖——晃——搖——晃——還好他下來時沒有多留一個心眼,將這地窖的門從里反鎖住,不然現(xiàn)在可就徹底完蛋了。
“你去哪兒關(guān)我什么事?離開了這里, 你就不能回家嗎?你每天住在單位嗎?你沒有自己的家嗎?”刑床上,秦非整個大腦里所有還活著的腦細胞全都在飛速運轉(zhuǎn)。怎么你們鬼火是誰想來就都可以來的嗎。
這些人清楚自己的武力值并不算高,也從5號惴惴不安的表情中讀清了一個事實。
老人沒有回答,他無聲地采納了秦非的建議,緩緩向窗邊挪去。在他們進入紅門的那段時間里。這地方實在太小,只消幾眼便足以將整個辦公室的場景全部囊括眼中,一個書柜,一張書桌,靠墻擺放的兩個書架,就是房間里全部的東西。
那豈不是意味著,祂對自己的來意心知肚明?
這個時候大多數(shù)人的腦子都還沒有轉(zhuǎn)過彎來,即使是實力最差的玩家,也都還活得好好的。秦非邁步走了進去。6號捂著腹部,笑得直不起腰來,他仿佛已經(jīng)看見秦非接下去的凄慘模樣。
談永重重撞在一旁的石塊上,幾乎聽到自己肋骨斷裂的聲音。秦非詫異地揚眉。這場超乎所有人預料的自殺,想必,就是8號向6號投誠的禮物。
所以秦非偏偏說得超大聲,故意用了讓所有人都能聽到的音量。眾人:“……”雖然他從小吃得就不多,但哪怕僅僅是一粒米,就算掉到地上,也比喂給這個毫無用處的小崽子要讓人舒心暢快得多。
秦非微微垂眸,長而卷翹的睫羽在蒼白的臉上落下一排陰影,他從背包里拿出一支蠟燭點上,昏暗閃爍的燭火將他的神色映照得晦暗不明。
——如若不是秦非恰好關(guān)注起了墻邊的一切,又恰好看到了這一處特別的苔蘚的話。一圈一圈纏繞著,向外拉扯。“錦程旅社在0039號副本里的權(quán)限并不算高,唯一的作用就是給守陰村輸送游客,導游更不用提,不過是個普普通通的打工人罷了。”
秦非聽他們張牙舞爪地嚷嚷,尷尬得直挑眉。鬼嬰則安靜地趴在秦非頭頂?shù)能浾眍^上,像只小貓一樣盤起身子。
他還要等鬼嬰出來。很明顯,他看出了秦非的遲疑,并準備以身試險。
“?他在說什么屁話哈哈哈哈哈。”
但無論如何,也算是給了其他人一個臺階下。玩家們之間相互算計,將囚徒們當做屠殺隊友的工具,表里世界飛快翻轉(zhuǎn),積分排名每時每刻都在發(fā)生變化。秦非覺得,自己好像蹦了很久很久。
作者感言
鬼火想裝逼沒裝成,有點難受,又有點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