獾長長嘆了口氣。難道要像這樣一直跑到天亮嗎??家里被弄得清爽又整潔,秦非在王明明家吃了一頓格外愉快的午飯。
等等……等等!地板上的血漬越來越多,一灘一灘,匯聚在一起。但相框沒掉下來。
黑發青年五官凌厲,這里的光線比十四號鬼樓里好,秦非抬眼望去,在彌羊的眉梢看見一顆細細小小的眉釘,如果不仔細看,或許會以為那是一顆痣。他的表現看起來的確十分青澀,不像是副本經驗豐富的玩家,被其他玩家打了,也不敢表現出不滿,囁嚅著縮到一旁。想來,這個悖論正是系統為了為難死者玩家特意做出的設計。
為了保險,彌羊他們三個的彩球也交給秦非收著了。面對幾道稍顯冒犯的目光,青年靜默地垂手而立,并未因此而感到慍怒。就在那些肉泥入水以后, 水中的灰色劍齒魚們果然很快地平靜了下來。
秦非垂眸:“他們是在找紅色的門。”系統:氣死!!!
這對秦非來說絕非有利的局勢。背后的營地區越來越遠,越來越模糊,帳篷中透出的橘黃色光芒漸漸被純黑的夜色所取替。遠遠望去,似乎有兩條人的腿伸在帳篷外面。
在這寂靜又漆黑一片的空間內, 王明明媽媽的聲音也顯得越發飄渺起來,幽幽然狀如鬼話。
假如真是那樣的話。外面的NPC穿著一身粗麻布短衣,裸露在外的肌肉是富有光澤的古銅色,緊實有力,非常能打的樣子。彌羊速度極快, 不消片刻便沖到了秦非身前。
茉莉小姐戴著人皮頭套,這讓她的神情看上去格外僵硬,但從她不斷摳挖著裙擺邊緣的小動作來看,此刻,她的內心必然是不平靜的。
五分鐘后。有余阿婆的:“蝴——蝶——小——賊——”他已經能夠看明白整場對抗賽的制度了。
“你在副本結束前,到底干嘛去了?”彌羊百思不得其解。
直到當天晚上,他們在山中扎營,遇到了不知名生物的襲擊,孔思明因此受驚過度,整個人渾渾噩噩,直到剛才走進這座木屋,看見墻壁上的“奧斯塔迪亞山”這幾個,這才幡然醒悟。他現在還不太能掌控自己的身體,站不起來,只能一手翻找著自己身上的口袋,另一只手在身體四面隨意摸索著。
神情僵硬,兩眼直勾勾望著前方的空氣,略顯渙散的目光中帶著濃重的驚疑不定。被黑色衣袍包裹的男人重獲自由,他向秦非伸出右手,掌心中赫然躺著一枚黑色的戒指。
“一片樹林。”秦非抿了抿唇,下頜緊繃。“砰!”的一聲。
“抱歉,親愛的動物朋友們,這里播報一條特殊通知。”
秦非一臉關切的表情,眉心蹙起,面帶擔憂:“你會不會是在之前的事故中受到了太大驚嚇?驚嚇過度很容易讓人精神混亂,尤其是我們還在這么極端的環境中,孔思明同學,你可千萬不要給自己太大壓力。”什么沒必要?其中有一個還發出了幼稚而機械的電子音:
彌羊臭著一張臉站在秦非身邊, 黑鉆耳釘在雪光反射下熠熠生輝。
也就一個C級玩家,武力值一點沒有,人卻挑剔得要命,還特別愛指揮。
然后他按次序每人發一個罐頭,再繼續推車,走向下一處圈欄。祂不知道系統手中有多少底牌,因此更加不想暴露自己的計劃。
他加重了后半段的音。
這血腥味不是新鮮的,像是不知多少年間層層的疊加,其間夾雜著一股怪異的腐臭氣息,若是不懂行的人來了,或許會以為是有什么肉爛在里面了。四周依舊漆黑一片。
你這樣全程通過我的踩雷狀況來鉆研規則漏洞,真的禮貌嗎??
眼前的世界一陣黑一陣紅,彌羊一口氣又灌了兩瓶高級補血劑,這才勉強可以看清秦非的臉。那里面的確裹著什么,黑黑的,很干癟,已經看不出原本的形狀。
這條路上沒有蟲子,卻有著比蟲子更加令人忌憚的東西。
假如不是有他在,昨天晚上,整個玩家團隊就該全滅了。
可是井字棋……是不是好孩子,從來不是由規則說了算。可勘測員就像是遇到了鬼打墻,無論如何也無法找到下山的方向。
羊媽媽怏怏地低下頭。秦非沒有時間回頭,一門心思運步如飛,在跑過某個轉角時,他強撐著用余光向后瞟了一眼。從頭到尾,彌羊連游戲規則、甚至連這間房間究竟長什么樣都沒搞清。
“我有些懷疑,導致我靈魂撕裂的那場事故,可能與規則系統有著很深的關聯。”呂心想起休息室門口貼的規則,第四條中似乎便寫著:
彌羊人都有點恍惚了, 伸出手狠狠掐了一把自己的臉。“你是玩家吧?”
聞人黎明給大家排了個班,兩人一組,每隔一小時輪值守夜,順帶看著點谷梁,給他灌補血劑,免得他直接在昏迷中徹底歸天。
作者感言
死亡如同一把閃著寒光的匕首,高懸于他們的頭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