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種帶著審評的眼神很難描述,有些像是在市場上打量著一塊肉,正在挑剔地品鑒著肉塊質量的好與壞,思考它是否值得自己花錢去買。要知道,獨占一條規則,或許就能不費吹灰之力地收割幾條生命,手不染血地為自己減少對手。他抹了一把臉上的血:“我們在回廊里碰面,她一言不發就直接出手了。”
秦非望了他們一眼,沒再多說什么,朝身旁的蕭霄揮了揮手:“回吧。”
秦非順從地跟著安安老師,兩人走向沙坑邊。那腳步聲伴隨著金屬拖曳擦過地面的聲音,對所有人來說都不陌生。
秦非望向他,面上帶著毫不掩飾的憂色。則一切水到渠成。
“于是拜托我代為幫忙。”秦非抬頭,直視鬼女的臉,“請問鬼女小姐,這本書在哪里?方便告知我嗎?”當然,秦非的大腦和嘴巴從來都不是共用一套生理結構的,心里那樣想著,口中卻吐出了截然不同的話:
秦非瞇了瞇眼,這究竟是什么東西?但其他人和他可不一樣。
“好吧。”林業不無遺憾地眨了眨眼,“那還能藏在哪里呢?”
廂房中的那六口棺材也被搬了過來,就擺在祠堂一進門的那間祭堂中,他們靈牌相對應的位置上。修女站在恢復如初的告解廳前,向秦非微微頷首。
“你……”黛拉修女走上前來,手中拿著一串鑰匙,隨著她走動的腳步發出叮鈴鐺啷的碰撞聲,在秦非聽來簡直猶如仙樂。秦非給了鬼火一個奇怪的眼神:“我自己看出來的呀。”
雖然這過道已然昏暗骯臟得面目全非,可秦非依舊辨認了出來,這里對應的,應該是玩家們從教堂走向休息區的那條廊道。……果然。
蘭姆的身體素質簡直虛得堪比秦非進入規則世界之前,直到他累得氣喘吁吁,仍舊毫無所獲。一圈一圈纏繞著,向外拉扯。
“對,剛才那兩個人,還有昨天晚上那個,都沒成。”
迷宮究竟有多大?沒人能說得清楚。
所以系統說這話也只是在驢他,想要誘騙他主動說出“那我還是讓你們扣積分好了”之類的話。“你為什么不要?”鬼火大驚失色。???
“什么?!”
密閉的小空間里出現一道窄門,大約只夠一人單獨通過。
秦非上前半步,微笑著說出副本為他們安排的身份:“您好,我們是來村里旅游的游客。”
“老婆老婆老婆!!老婆開彈幕了!”
刀疤在秦非開口時就停下了開窗的動作,此時正在冷笑,等到他看清說話那人不過是個單薄清瘦的青年時,眼中的不屑更是毫不掩飾。
那種濃重的恍惚感同樣也順著霧氣一道消失了。
再加上他看上去單薄又無害,比暴力瘋狂的6號不知好到了哪里,因此,在大多數玩家眼中,6號對他們的威脅反倒更加直觀一些。“你這骯臟的灰色老鼠,不要留在這里礙眼!”
孫守義沉吟片刻,提議道:“要不然,一會兒我們去找程松商量一下, 院子里不是還有兩個玩家嗎?他可以用來代替刀疤的位置。”
神父竟真的信了,那就是一個活人的手腕。“你、你……”
秦非說這話時的語調懶懶散散,悠閑而輕緩,與蕭霄緊張的模樣形成了極其強烈的對比。這條規則分明是個謎題,可謎底破解得卻太過簡單輕易,甚至簡單到足夠引人懷疑。
那是坐在秦非對面的14號玩家,她手里的叉子落在了地上,驚愕地看著秦非。
但當天晚上,鬼嬰突然出現在了秦非眼前。安安老師站在那里,用一雙白多黑少的眼睛死盯著面前的青年,聲音低緩地開口:“跟我來——”秦非在院門前站定幾秒,見院中再無其他異狀,繼續向內行進。
“規則六說了,迷宮內允許并支持一切暴力行為,說明我這樣做是完全合規的。”他小口小口地喘著氣。而距離凌娜最近的程松,竟然會在那樣危險、甚至有可能會搭上自己的情況下出手幫助,這一點完全出乎了二人的意料。
祭堂依舊還是那間祭堂,卻又與先前并不完全一樣,不遠處的祭臺上空空蕩蕩,那些靈牌都不見了,地面上散落的牌位也都消失了,秦非皺著眉,警惕地打量著四周。
一個抗著兩把巨大斧頭的身影已經出現在了前方的轉角處。
秦非從善如流:“那本書……”
作者感言
每一句從“人類”口中說出的話,都有可能在下一刻,成為揮向玩家脖頸的鍘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