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來也怪,這里能見度那么低,那座祠堂的輪廓卻顯得異常的清晰,漆黑的門洞正對著義莊所在的方向,恍惚間仿佛泛著猩紅的血色,再仔細看,卻又什么都沒有。只是,三途不明白,為什么秦非要主動跑來和她說這些。
而與此同時,秦非忽然意識到發現,自己的直播間人數似乎又開始如同乘坐火箭一般直線飆升起來。
其實林業也不是真的想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不管要排多久,反正他都只能排著。秦非連推門的時間都沒有,直接邁開長腿,從被簾布遮掩的窗子里翻了出來。
更重要的是,他似乎找不到他的同伴們了。
她的血液和碎肉遍布表世界的整個餐廳,死狀不可謂不凄慘。
周圍這么黑,伸手不見五指,秦非本該什么也看不清才對,可不知為何,對面那東西的輪廓卻顯得格外清晰。秦非也不解釋:“怎么, 你不能去嗎?那我找別人——”
秦非搖了搖頭:“你們有沒有發現,這里似乎變得和剛才不太一樣了?”
被老板娘一個眼神瞪了回去:“不行!”孫守義慌忙穩住身形。
面對一個不能攻略的npc,秦非委實沒有太過客氣的必要。這三名玩家的里人格是囚牢里囚徒們的衍生物, 如果他們死在表世界, 12點后,里世界就會平白多出一群四處亂竄的囚徒。
三天前在F級新人大廳曾有過的盛況,此刻再度復現。醫生的記錄本中,有不少關于24號的記錄,據醫生描述,24號在大多數時候都表現得很正常,但偶爾會出現虐殺小動物或小規模縱火之類等帶有潛在犯罪意向的舉動。
怎么積分結算還需要像在菜場買菜一樣注意,時刻擔心黑心商販缺斤短兩?而是系統在綜合考量了玩家的通關水平、直播間含金量、對于觀眾的吸引度等等一系列因子后,所作出的統籌排名。一寸一寸,向著玩家們聚集的地方蔓延過來。
那老玩家晦氣地對著空氣啐了一口,懶得再搭理他。
這一點在四個新人玩家的身上表現得最為明顯,他們緊跟在崔冉身后,一步也不愿離開。那個在里世界里突然有了名字的24號圣嬰,擁有著漂亮的灰色瞳孔的男孩。青年勉強點了點頭,好奇道:“所有的鬼都會被我身上的味道吸引嗎?假如是……”
其實他到現在都沒搞明白。
再說。這種發自內心對隊友的關懷,是絕對演不出來的。
一道身影自不遠處直沖過來,有人跑向林業身邊,一只手環過他的肩膀,另一只手緊緊握住他的手腕,猛地用力將他帶離了尸鬼身邊!
秦非猛地抬手,同時腳下發力,狠狠將面前那人向一旁的墻壁踹去!他和6號之前完全沒接觸過,會暴露自己的行蹤,是因為他真的驚慌失措到失去了理智。彈幕里的觀眾都快發瘋了:
奇怪的是,等到了出發的那天,旅社來接車的人卻說,他們只收到了徐陽舒自己的報名信息。看來,守陰村的村民也沒有把那兩個已經失去神智的玩家算在祭品的人數里。
秦非的后頸攀上一絲涼意。
6號頓時有了一種被人侮辱智商的感覺:“那你還在狡辯些什么?!”完了完了完了,這次真的完了。
想到這里,鬼火又偷瞄了老板娘一眼。秦非確實是這么想的。蕭霄的眼睛倏地瞪大了:“這,這不好吧?”
蕭霄上前幾步,望著秦非,不好意思地摸著后腦勺:“還好找到你了,那走廊上真的好嚇人……”算不上好看也算不上丑,屬于那種扔進人堆里就找不到的類型。他像是唱詩一般振振有詞地念道。
可卻被秦非制止了,秦非將他的手拂下:秦非留意到,那幾個面露思索的全都是剛才和他一樣去了寢室區、走進過房間里的人。“他是鬼!!!”任平的手直挺挺地指向老板的鼻子。
作為一個還沒有和秦非相處過幾次的單純的NPC,即使他是邪惡的魔鬼,看著對面那張純白干凈的臉,也著實很難將他和諸如“陰險狡詐”、“笑里藏刀”之類的詞匯聯系起來。
不知不覺間,秦非這個偽裝老手的新人已然成為了玩家中的領頭人物。那個靈體抖了一下,小聲道:“這對夫妻……愛看懲罰本的觀眾,很多都知道他們。”
他們有他們自己的通關計劃。先不說掉不掉san的事,光是迷宮內的空氣質量就足夠讓人在生理意義上頭腦發昏。
秦非道:“你們多久沒出門了?”前排乘客見狀忙出言制止:“你干嘛?你瘋了,搶方向盤是想出車禍嗎?!”事實上, 他在祠堂里并沒有什么新的發現。
一旁的尸鬼受到刺激,攻擊速度驟然比之前快了兩倍不止,伴隨著一陣地動山搖般的吼叫,越來越多的尸鬼朝著這個方向沖了過來!“你們快出去,快出去啊!!!——”
他們爭先恐后地向外跑,反倒將門賭死了。
“我有罪,神父!作為一名虔誠的信徒,我實在不夠聰明。”
作者感言
他剛才那番推論并不復雜,秦非并不覺得,在這么長時間里,會只有他一個人想通其中的關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