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不會……蕭霄懷疑自己聽錯了。
秦非扔東西很有準頭,厚重的靠背和把手重重砸在僵尸的背上,將起跳到一半的僵尸直接砸了個踉蹌,屁股朝天頭朝地地杵在地上,長長的獠牙直接嵌進泥土中,拔都拔不動。為了保命,全部被他用來兌換成了能夠提升精神免疫和延緩SAN值下降的藥水。
世界上仿佛只剩下了玩家幾人。現在處理還來得及。
迷霧散去后,秦非發現自己正躺在一個教堂樣的空間內。起碼不全是。至于村祭失敗后整個村的人都會跟他們一起陪葬這件事——
鬼火接著解釋道。“反正,不管怎么說,那個徐陽舒家里是絕對沒有去的必要的。”青年抿起的唇角帶著些微向上的弧度,輕柔的笑意像寒冬臘月里的陽光,驅散了蕭霄渾身所有黑暗。
秦非這樣想著,腦海中卻回想起剛才在臥室里照鏡子時,鏡中浮現出的他自己的模樣。四道視線齊齊落在紙面上。
錢包稍微鼓了一點,秦非的心情也變得愉快,邁著輕快的步伐向E級區走去
其他玩家都不在這里, 耳畔也沒有出現任何系統的提示音。青年還維系著剛才摔倒時的姿勢,四仰八叉地躺坐在地上,脊背因緊張而微微繃直,尾椎骨隱隱作痛,他撐著地面站起身來。呈現在眼前的是一棟很普通的鄉村民宅,帶有地域特點的木質結構房屋與村中別戶人家并無不同,屋里凌亂地堆放著各種雜物,將角角落落都塞得滿滿當當,給人一種莫名的壓抑感。
玩家們一路走來,路上連NPC也沒見到幾個。蕭霄渾身直起雞皮疙瘩,咬著牙低聲咒罵:“草,這地方到底有什么鬼,老子san值刷刷地掉。”
接下來,他將自己早晨在商業街早餐鋪的所見所聞全部分享了出來。秦非的嘴角噙著笑,他漫不經心地開口說道:“沒辦法嘛,為了生活整天風吹日曬的,皮膚粗糙一些也是難免的事。”不是所有人都擁有能夠抵御死亡壓力的勇氣。
不過這也的確難不倒他。看著一個個奇形怪狀的鬼怪npc,秦非的太陽穴突突直跳。
來到這個副本后,8號抽中的角色是一個同性戀者。走廊里黑洞洞的,像是某種通往異度空間的入口。他是怎樣完成規則安排的任務?
兩人說出這段話時駕輕就熟的姿態,仿佛相似的場景已經在這個家中發生過無數次。之后整整三天他都埋首在自家閣樓,想靠著爺爺的藏書救自己一命。當然不是林守英。
大佬聽著周圍人七嘴八舌的討論,撇了撇嘴:“你看吧,他們馬上就要去徐家老宅找那本書了。”
那個青年就那樣站在那里。
秦非正想著這件事,緊接著,系統提示又響了起來。24號是蘭姆最早的衍生人格,擁有和他一樣的外貌,卻有著截然相反的性格。
“他身上怎么……”蕭霄倏地瞇起眼。
秦非感受不到恐懼,可不知為什么,他的心跳頻率在接近祠堂時忽然變得異乎尋常的快。蕭霄加快腳步,緊跟在秦非的身后。像秦非那樣即使身處無邊陰暗,卻依舊能夠保持清澈溫柔的人永遠都是極少數。
累死了,他還想快點回去休息呢。“怎么……了?”導游僵硬地彎了彎嘴角,露出一個比僵尸還要難看的笑容。程松幾人模樣雖然狼狽,但身上的血痕都已經凝固。
可是三途河在冥府界內,根本不是活人能夠踏足的地方。
“不過……”青年歪歪腦袋,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顏色、長度、甲床的形狀都非常完美,就是可惜,款式上似乎還是單調了一些。”視野之內的景象極速后退,隨著站位的改變,秦非看見,那扇原本平平無奇的雕花木門背后,竟被人刷滿了鮮紅色的漆!
“不,這不是舉手之勞。”秦非正色道,“對于我來說,這非常重要。”孫守義說完,又看向秦非。秦非瞳孔緊縮,后脊直發涼。
光幕中,秦非與王明明家大門的距離越來越近了。
談永頭腦發脹,耳邊此起彼伏的嘈雜聲逐漸匯聚成嗡嗡的轟鳴,他的大腦混沌一片,整個人像是被泡在一桶滾開的沸水中那般焦躁不安。
觸電般的麻意從秦非的尾椎骨自下而上,一路蔓延到天靈蓋,又順著他高舉過頭頂、一把推開地窖木門的手,沖向迎面而至的地表空氣中。
發出令人心驚的聲響。變得更容易說服。
所有玩家都在瞬間瞪大了眼睛。緊接著,好幾個五顏六色的高階靈體出現在了金色的靈體身旁。
對于此時的秦非來說,多一下少一下,已然失去了意義。“只是將兩個玩家送進同一個副本里,進副本以后就不會繼續捆綁在一起了。”蕭霄解釋道。
那是個看起來老得不像樣子的男人,灰白色的布衣蓋在瘦削的身體上,就像一個搭著爛麻布的架子。
或許,這才是真實的副本世界。他的腦海中浮現起昨天下午和剛才,十幾個人在休息區中翻箱倒柜,撅著屁股找鑰匙的畫面。
作者感言
(ps.噓——保持安靜,你不會想知道吵醒它的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