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山入夜很早,按昨天的情況來看, 差不多五點以后就開始天黑, 不到七點就伸手不見五指了。監控正中心,拳頭大的鏡頭正反射著暗沉的光。雖然唯一的帳篷在他們身上,但,黎明小隊不可能獨享。
天空在不知不覺間變成了灰色,頭頂云層翻卷。
丁立道:“可能是因為他的衣服?”
高階靈體面色沉痛地瞪著光幕,好像把光幕瞪穿就能將里面的玩家解救到安全地帶一般。祂就像是一個完美的皮套,包裹著內里空虛的、并不存在的靈魂。有了岑叁鴉的預言在前,一行人在原地休整片刻后,轉而重新踏上了右邊那條道路。
透過空洞的眼眶,蕭霄只能看見一團光潔平整的塑膠表面,但從那兩抹如同油漆筆畫上去的鮮紅色中,他卻硬是看出了一種睿智的光芒。
應或也跟著挪了一點。
男人清冷的聲音像是覆蓋著一層薄冰,瞬間撫平了秦非心頭的煩躁。咚咚咚。
從蕭霄開始爬管道到他轉身,整個過程最多只消耗了30秒,而秦非就是在這短短的30秒內消失不見的。類似于床上的人和動物的關系、他們為什么要戴面具、神明的旨意背后是不是藏著什么秘密,諸如此類秦非最最關心的內容,是完全無法問出口的。
等到一行人好不容易抵達活動中心時,卻在門口被人攔住了。刺頭男玩家第一個沖向前面那扇玻璃門,但無論他如何伸手拉拽,那門就是死死的一動不動。而且精神免疫高也就算了,拿刀砍怪的手法還這么熟練,一看武力值就也不低。
白天玩家之中有好幾個人都戴了鴨舌帽,因此現在忽然冒出一個戴帽子的人也并不顯得突兀。好沒出息一個污染源。
但,那幾頂收起來的帳篷、炊具、睡袋防潮墊甚至指南針、頭燈手電筒等,卻都被他們藏在了隨身空間里。
在幾次欲言又止,他終于忍不住開口。
“那邊。”
現在兩小時滿打滿算才過去大半個鐘頭,野豬覺得他們沒必要那么激進。整片湖像是一座極寒地獄,每一滴水都是被冰凍過的巖漿。秦非眉心輕蹙:“是要我們在這六個祭壇的碎片里,找到可以拼湊出銅鏡鏡面的那幾塊。”
——即使他們才不過見過幾面而已。“可他的六個隊友,全都死在了山洞里。”
“要不你來看看,哪條路能下山?”
活動中心真的能夠保護他們的安全嗎?但這也是很合理的事。
眼看那細細的繩子就要支撐不住玩偶龐大的體型。
老虎抓心撓肝,好奇地要命:“你是怎么贏的?”
也就是孔思明保存進手機相冊的那幾張。羊:“???”
和普通副本不同,展示預選賽的主題在副本正式開啟前就會提前公開。即使老頭形象血皮再厚,也不可能扛住這么多鬼怪的攻擊。
白方不久前還是一分,現在則變成了7分,是那個死掉的任平,以及幼兒園里這些玩家拿到的。
面前的鬼小孩渾身立即著起火來。丁立似乎又開始使用天賦技能了,他半蹲在冰面上,用手指抵著鼻梁上的眼鏡,一張臉快要和冰層貼在一起。好歹他昨晚才剛剛利用完人家。
然后在副本里被戲耍。最氣人的是——一看便知死前十分痛苦。
他抬起眼,靜靜望向那張對他來說已經不算陌生的面孔。
玩家們半點不敢減緩速度,持續不斷地向前飛奔。其實黎明小隊的人都不太想理刁明。秦非瞥了他一眼:“都行,隨便你。”
孔思明竟然真的開始認真思考起來:“周莉,是個很開朗的女同學,和我們大家的關系都挺好的,你竟然和她不熟嗎?”但——這似乎恰好戳中了茉莉的話匣子。
在十萬火急的關頭,秦非忽然想起。他還有一件道具沒有使用。
最后定格在了一條長長的舌頭上。
他實在想不通,秦非是怎樣看著那張和自己如出一轍的臉,說出這樣一句話的。秦非走到彌羊身邊說道:“他今天去社區里的美容院做了個光子嫩膚,看起來是不是年輕了不少,媽媽?”
作者感言
“咳咳!咳咳咳他媽的…”一身道袍的道長在百忙之中憋出一句國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