鈴聲入耳的那一刻,秦非忽然發現自己的雙腿不受控制了。秦非有一種無所遁形般的感覺,像是被人臉貼著臉盯著看似的,這讓他萌生出了一種淺淡的別扭感。
雖然秦非自知他在副本中玩得挺花的。尸體會在白天活動,說明尸體不見了、不在停尸房中。假如沒有秦非第一個嘗試,他們是斷然不敢輕舉妄動的。
畢竟,王明明的家現在就是他秦非的家,只要想回去隨時都可以,不必急于一時。
“哦,親愛的孩子。”神父似乎是被這奇異的手感給驚住了。“哈哈哈哈哈, 笑死我了, 主播的臉都綠了,還在那里耐著性子哄人。”正對樓梯的是一道走廊,上面堆滿了雜物,舊報紙、散落的床單被褥、燈泡、鐵絲、拐棍……七零八落的雜物散落了滿地。
“我要為1號圣嬰懺悔,他犯了偷窺他人的罪。他的內心骯臟,雙眼污濁,即使用十杯圣水也難以洗凈。”
秦非來了興趣,從郵箱中調出那封邀請函,查看起上面的副本說明。
其實蕭霄也算下過不少副本了,見過的玩家和NPC,沒有一百也有八十。“修女回答了‘是’,這就說明,若是我們將這一場直播中,包括玩家和NPC在內的24名圣嬰看作一個整體,那么這個整體,將至少有一個人必定能夠存活到最后。”
這也太、也太……
像是一陣帶著薄荷氣味的清涼的風拂面而過。嗒、嗒。……
很可惜,話題并沒有進展到那一步,秦非誠實地搖了搖頭。聽完秦非這句話后,鬼女明顯一愣:“那么多人?有多少人?”
他的嘴唇開合,糾結許久,終于下定決心。“我他媽真是服了,老子看了幾百遍圣嬰院了,頭一次見到這樣忽悠神父的。”
可迷霧漸漸褪去,真相豁然于眼前。這也是羅盤推薦祠堂的原因。
它幻化而成的樣子并不是它自己選擇,而是根據他所面對的人內心所想自動生成的。他這個狀態,看起來實在有些不太對。包圍圈有了突破口,蕭霄見狀眼疾手快地沖了過來。
可是十四號的女人竟然也沒有找到東西。目不斜視地徑直向前,眸光清澈,看起來品性高潔得不像話,簡直像是一朵出淤泥而不染、在陽光下閃閃發亮的大白蓮。村長的年紀已經不輕了,須發皆白,一身暗灰色的袍子拖地,他半仰著頭,雙目定定直視著半空中的某個點,口中念念有辭。
隨即,他們感受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對直播畫質的強烈不滿。
王明明的爸爸已經邁動著僵硬的步伐,從一旁拿來了掃帚和簸箕。怎么這個10號還主動往里扎呢?
神父:“……”
“我來為大家詳細地解釋一下,我的想法。”
但他知道的并不多。他不久前才從F級體驗世界離開,A級大佬的世界對他來說還是太過遙遠了。很難去評判他剛才救人的舉措到底是正確還是愚蠢,總而言之,如果他倆現在被后面追上,那些尸鬼都不用動手,光是撲上來都能把他壓成肉餅。“我淦,好多大佬。”
圍墻外面的玩家們一怔。
報紙的最外層印著豆腐塊一樣的圖文, 打眼看與平常的報紙無異,但若仔細閱讀便能發現,那上面的文字根本構不成連貫的語句。今天早上,談永本也是猶豫過要不要和秦非幾人一起去祠堂的,可僅僅是一念之差……談永的心臟狂跳,額角青筋寸寸繃起。
門的背后,出現一張眾人并不陌生的臉。“快……”“找什么!”
赫然是一大群僵尸!
這特么,是直接從中式恐怖跳躍到了美式恐怖嗎?和所有其他人一樣,修女們一消失,秦非立馬走向了那張休息區時間安排表。一定。
房內的空氣安靜,在緊繃的氣氛中,床上的孩童動作緩慢地轉過頭來。
林業懵了一下。
完全沒有地方可躲。他的傀儡們在周圍站成兩排,紛紛低垂著頭,連大氣也不敢出一聲。
幾道目光頓時如探照燈般齊聚到了秦非的臉上,無論觀眾還是玩家,此時此刻內心都不約而同的涌現出了同樣的想法:現在,這雙手即將揭開圣嬰院副本中最大的秘密。“真是很抱歉,對于他的死,我也很遺憾。可是我能有什么辦法呢?人生嘛,總是這么無常,明天和意外不知道哪一個先來。”
淹沒了地板,淹沒了棺材,淹沒了院墻,淹沒了視野中的一切。
聽秦非道明來意,村長隨意點了點頭,指向背后的書架:“放在那里吧。”陽光穿過玻璃, 灑落在鋪滿白色瓷磚的地上, 圓形的茶幾旁放著幾張皮質沙發。
作者感言
秦非不動聲色地將眼皮掀開一條縫,看見修女望向自己的眼神充滿了憎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