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百號人擠擠挨挨地站在一起,站立的姿勢、抬頭的弧度,全都一模一樣,眼圈青黑,膚色蒼白,看起來倒比玩家們更像是活尸。“……靠,真的太不要臉了,從來沒見過這么愛拍馬屁的人。”
原本正邁步走下布告臺的神父突然轉身說了這樣一句話。蕭霄挑起眉頭,試探著開口:“怎么是這樣的衣服?純正的趕尸表演,難道是讓我們扮僵尸嗎?”
彼時他正蝸居在他的小別墅里,懶洋洋地曬著太陽。“今天我特意叫大家來,是有一些線索想和大家分享。”
說完后他小心翼翼地望了秦非一眼。幾道腳步沉重而凌亂地沖來,看守們正在一道道按順序打開囚房的門,語氣很沖地對屋里的人們吼道:專門用來制約那些在規則世界中觸碰了各種紅線的主播。
3分鐘。薛驚奇道:“我們進去看看。”在秦非與血修女之間,情況更加危急的567三人目光交錯,也甩開秦非跑向了別的路口。
溫熱的血液順著0號的脖頸和指縫間流淌下來。秦非手上拿著的是一件絨絨熊樣式的連體小衣服,一看就是小孩穿的款式。當一個人——或是一個神, 亦或是一個魔鬼。
最后當然還是秦非憑借隊友身份搶占先機,右邊僵尸的頭被秦非捏在手里,愈加近距離地感受到了符紙上源源不斷的力量。他的眼睛仿佛能夠穿透空氣,看到那些觀眾們隱而不現的呼聲似的。蘭姆從床上站了起來。
禮堂內部的裝潢與外面截然不同,白瓷地板嶄新,天花板上掛著一盞風格奇異的水晶吊燈。它看起來似乎沒法離開那里。
身后的青年笑意盈盈,伸手從衣口袋里一摸,像是變魔術似的掏出了滿滿一把銅鈴。他明明就只是往他背后躲了那么一小下下!教堂里的地面就像一坨軟爛的肉,踩上去時帶出一種黏膩的回彈感,說不出的惡心。
在進入冥想狀態的前一秒,他心中唯一閃過的念頭僅有一個:林業好奇道:“誰?”
“他回應了!”林業驚異道。8號是一名難得一見的偷襲者。柔軟的濕氣氤氳在耳側,帶著馥郁蘭香的呼吸近在咫尺。
程松看起來并沒有要和刀疤算賬的意思,凌娜不想在這種危機四伏的地方給秦非惹麻煩,于是干脆利落地換了另一個話題:“我們在那邊發現了一間奇怪的屋子。”這樣的地方,難怪稍微有些精氣神的人都不愿呆在里面。……
薛驚奇的心臟狂跳。他就在距離王明明最近的地方,對方眉梢眼角蔓延出來的不悅, 令他身上的每一個毛孔都叫囂著緊張。秦非就是有這樣一種魔力,不知是不是因為他每次開口時的神態都太過認真,就算是這么離譜的事從他的口中說出,都會令人不由自主地想“他說的大概就是真的吧”?
“當玩家做出背棄神明的事情以后,掛墜就會被慢慢填滿。”副本結束了,蕭霄臉上那種像是被圈養的小豬一樣呆呆傻傻的神色終于散去:“你終于出來了!”隨著蕭霄話音落下,數道目光落在秦非身上。
在從禮堂回來的路上,華奇偉同樣注意到了那些詭異的神像。想起那一道道粘連在他身上、仿佛要將他生吞活剝的視線,他狠狠打了個哆嗦。一切溫柔又詭異。
“是為了博直播間的關注度嗎?但我感覺這樣有點不合算誒,他剛才跑的話還是有可能跑掉的,現在前后都被堵住,無論如何也……”
三途將信將疑地挑眉:“什么事?”蕭霄扭頭,余光瞥見這一幕,不由得愣怔住了。0號自然無法得知秦非心中的真實所想,但,面前這個青年狀似恐懼的模樣依舊狠狠取悅了他。
除此以外,2號身上沾的血,還為他帶來了黛拉修女的怒火與懲戒。在大爺以身作則,第一個沖出活動中心以后,玩家們紛紛向外走。現在,這雙手即將揭開圣嬰院副本中最大的秘密。
……他才終于明白,為什么蕭霄每次提起這里, 都會露出一臉菜色。“對不起!”
雖然只是一點,但秦非已經非常滿意。
邁著大步前進的血修女遠比秦非更加靈敏,也比秦非更加彪悍。秦非卻并不慌張。
而那個“高人”,指的則是林守英。“剛才我得到了一個消息,夜里12點的時候,通往里世界地牢的大門會在教堂各處打開。”
“請問我們究竟應該如何做,才能贏得主的歡心呢?”
“你的身上有‘祂’的味道,這對那些低級的鬼物來說,就是致命的吸引力。”蕭霄其實怕得要死,但想到自己一身道袍,再怎么樣也這里和“僵尸”專業貼合度最高的人選,還是從秦非手中接過蠟燭,掐著自己的人中強行走在了最前面。
這個問題的答案秦非早就猜得八九不離十了,但他還是問了一遍。按照19號的計劃,會先有一人將5號和7號引開,其他人則趁機潛入房間,將6號殺死。程松倒也沒介意他的質疑,點了點頭道:“當然。”
秦非站起身來,抬手拍了拍衣擺上的灰,輕描淡寫道:“多合理的設計。”人和人真是不能比,他和秦大佬明明都是人,長了一個頭一顆腦子,怎么兩個人的智商差距就能這么大?秦非又向里面走了幾步,燭光終于照到了一側的墻壁。
他說話的語氣非常真實,半點也看不出是在瞎編,配上他身上那藍白相間的校服,顯得格外有可信度。
這個姓秦的玩家,起初他還以為他有什么厲害的底牌,可眼下看來,也不過爾——不管他如何狡辯,那4分的確確確實實是加在他身上的。
秦非并不在意鬼嬰弄臟衣服的事。一切都是因為他太愛干凈。薛驚奇抬高音量問道。
雖然沒有足量的樣本作為事實依據,但,秦非覺得,這番猜測與真相應該所差無幾。秦非不假思索地上前掀開布簾。
作者感言
三途不耐煩了,抽出鞭子,狠狠砸在地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