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0號沒有騙他,這一次的地牢里,八間牢房都已空空蕩蕩。“各位爺爺,我的親爺爺——”話說到一半他看見凌娜,又加了半句,“和我的親奶奶!我求求你們了,別在這兒繼續(xù)呆了,這地方真的邪門!”
修女梗著脖子,強撐著姿態(tài),依舊高高在上。醫(yī)生看上去不怎么喜歡0號的玩笑。秦非抿唇,輕輕叩響了王明明家的門。
不過這也不影響什么。可這幾人的神態(tài)卻與那些人迥然不同。
“以前的主播都是直接走向玄關自己開門的,只有這個主播讓媽媽幫忙開門,他沒有照到門后面的鏡子!”秦非環(huán)視四周,臥室內唯一能藏東西的地方就是床底。再往深處想一些,這種吸引力是只在這個副本存在,還是在每個副本都會存在?
秦非:……
其實他剛才就覺得不對勁,車上的人醒來以后表現(xiàn)出的反應實在有些太大了,有的人失控得甚至毫無緣由。他在喊的時候還不忘刻意壓低嗓門,免得觸犯了休息室中不許大聲喧嘩的條例。
秦非終于給了它一點面子,抬起頭來。但他表現(xiàn)出的樣子分明是沒有受到任何驚嚇,這幅做作的姿態(tài)讓鏡中的東西更加生氣了。“這些知識點,修女發(fā)給我們的那本圣經(jīng)里面都有寫。”
作為一個還沒有和秦非相處過幾次的單純的NPC,即使他是邪惡的魔鬼,看著對面那張純白干凈的臉,也著實很難將他和諸如“陰險狡詐”、“笑里藏刀”之類的詞匯聯(lián)系起來。
真是沒有最變態(tài),只有更變態(tài)。門的背后是一座破敗的天井,雜草叢生,院子側邊的樹木早已枯死,一窩烏鴉在玩家們進門時受驚忽地振翅飛走,翅膀拍擊迸發(fā)出的聲音將眾人嚇了一跳。
“艸艸艸,主播突然貼墻壁那么近干什么?我真的好怕他殉在這里啊!”蕭霄遲疑著看了秦非一眼。那具尸體的后腦還在汩汩的流著血,將秦非干凈清爽的床單被罩污染的一塌糊涂。
“我還有其他更要緊的事要去做。”“原來你們打的是這個主意呀。”
蕭霄的心臟驀地一緊,像是被什么人用手狠狠抓握了一把似的。秦非輕輕“唔”了一聲:“這個嘛,我沒有注意呢,大概是棺材里本來就有的?”
7號金發(fā)男子迷茫地發(fā)問:“還能退出選拔嗎?”整個空間不斷地收縮,又膨脹,就像是一顆活動著的心臟,正向外泵著血。
更何況是在距離近到已經(jīng)臉貼臉程度的對戰(zhàn)當中。
“別跟著我了,自己找路去吧!”剛才吃早飯的時候,他還和鬼火一起蠢蠢欲動地想要指認老板娘,幸好當時被秦哥攔住了。
“難道你不想被我的斧頭劃開皮肉和內臟,看看自己身體里流淌的鮮血是什么顏色嗎?”蕭霄想起自己以前來大廳辦理業(yè)務時,受到的五花八門的冷落,只覺得玄幻之神又一次無情地降臨在了他的頭頂。而祭臺底下早已血流成河。
“那……導游?鬼女?”蕭霄不抱希望地念出一個個名字。
從圣嬰院副本中出來時,鬼嬰沒有和秦非待在一起,回到中心城以后秦非也沒看見它。
無論是在分析復本信息時的理智,還是面對人性的選擇、面對生死的淡然,都絕不是一般人可以做到的。他覺得自己的鼻子好像被什么東西堵了似的,脖子也像是被什么東西掐著,呼吸越來越困難。“我的天哪,這都算是什么事,聰明反被聰明誤?”
任平?jīng)]有說錯,這家早點鋪確實有問題。秦非眼尖地一瞥,發(fā)現(xiàn)中年男掛墜里的琉璃珠中像是盛了一點點液體。他搖晃著腦袋,如癡如醉地呢喃:
秦非腳步一頓,目光穿透迷霧,落在層層疊疊的陰云上:“不是,現(xiàn)在應該快要天亮了。”
“反正結局都是死掉。”
這東西,真的是“神像”?那截哨子現(xiàn)在就藏在他的口袋里。
草!統(tǒng)統(tǒng)無效。
秦非在心中默默給他們點了個贊。
不遠處,圓臉女老師從大樹背后走了出來。
她當然可以不答應,但12號開出的條件實在太過誘人。
是因為他身上那一身神父服嗎?強烈的慣性,將他維系得極好的平衡忽然小幅度地瓦解了些許。看著青年臉上猶疑不定的表情,她的心中很是滿意。
等他們看著主播用一個蘋果把NPC舔得心服口服、被主播賣了還幫他一起數(shù)錢,他們就知道,什么叫做真正的牛逼!他沒能成功將那個薄弱的靈魂吞噬。
只要黛拉修女辦得到,以他在對方心目中那至高無上的“傳教士先生”的地位, 她肯定會幫忙。暗色污漬團團粘著在門扇底部,像是一片片干涸的血跡,那道門縫好像又變大了一點點,濃郁的黑暗從中傾瀉而出。
作者感言
可是,已經(jīng)來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