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就在幾秒鐘后, 隨著直播畫面的變化, 所有觀眾都露出了同樣的愕然表情:因此,從昨天到今天,他們都直接將休息區中的那條規則給無視了。
死掉的小孩心思和活著的小孩心思一樣難猜。蕭霄的呼吸都忍不住跟著急促了起來。
“下則為河岳,上則為日星——”假如真的就這樣死掉,其實倒是也還好,起碼沒有太多肉體上的痛苦。
“不恐怖呀,我覺得這個副本比我上次去的那個,看起來要舒服多了呢。”他站在門前,似是有些想不通。
原來是這樣。撒旦咬牙切齒。右半邊大腦卻斗志昂揚,立志一定要把眼前這個該死的家伙給拿下。
他再也顧不上打滑的地面,踉踉蹌蹌徑直向前,幾乎一路小跑起來。祭臺下,一直悄無聲息的村民們終于也忍不住開始竊竊私語起來。修女臉上露出深深的笑容,沖他點了點頭:
“咱們這次來這個鬼地方,都虧了遇到薛叔和冉姐,不然像無頭蒼蠅一樣亂轉,肯定要出事。”這個插曲,令玩家們對秦非的身份愈加深信不疑。
除非有人狠到可以一天只吃一桶泡面。可這樣一來餓的頭昏眼花,說不定死得還更早些。
村里的地面很干凈,連落葉也沒有幾片,可家家戶戶門口卻都被雪片似的紙錢鋪滿。所有靈體都在試圖往最中間的某一處涌去。“那時我的房門開著,你的房門也開著。”
【道具附加說明:怎么,覺得5%太少?別忘了你只是個F級主播, 還指望弄到什么厲害的好東西?】那些剛才在外頭的玩家就連身上也粘滿了紅色油彩,看上去駭人極了,此時他們正一個個呆若木雞地站在義莊門口,一副手腳都不知該往何處擺放的無措模樣。
秦非摸了摸鼻子,順著突然出現在眼前的小路向前走去。靈體們沒有猜錯, 秦非的確找到了指向出口的線索。
隔著一道鐵質柵欄門,他死死盯著蕭霄。祂的態度十分和緩,甚至令秦非產生了一種異常荒誕的念頭:他開始覺得他剛才的緊張是完全不必要的。對面那人不會傷害他,無論他即將做出什么。明明有他這個成功案例擺放在眼前,那群村民卻寧可傻站在原地被僵尸咬死都不進屋子里來,鮮血橫流的慘狀簡直令人不忍直視。
眾人這才發現,義莊門口,不知何時竟也被掛上了紅色的紙錢串。活人身上有生氣,看不見鬼門關,走不了黃泉路,自然,也到不了三途河畔。
鬼女只是要求他們將村祭要用到的這六具尸體毀掉,卻并沒有說該怎樣毀掉。
那顯然是一大群玩家,因為秦非在人群中看見了不止一個熟面孔。
當場破功。“溫度很合適, 茶水的口味非常好。”
而且, 根據早晨的經驗來看, 王明明這個NPC是可以交流的,比較好說話。他扭頭,看見秦非正在不動聲色地觀察著屋內情況。若不是秦非一早看出4號就是他們要找的人,他也不會說那么多,暗中簇擁著三途提出那個搜房間的要求。
說起來,大家對那人都有印象,就是第一天來的路上在公交車上近距離接觸了司機,然后被嚇破膽的壯漢。
鬼火:“嗯嗯嗯嗯嗯你真是個好人啊!”
可刀疤如今已是全車人的眾矢之的,不能再如幾分鐘前那樣行事毫無顧忌,聞言只強忍著怒火道:“你又怎么能確定,去找司機就不會誘發什么糟糕的后果?”冰涼而尖銳的刺痛從表層皮膚滲透進骨髓,3號的牙關打顫,當場痛哭求饒。
正在觀看直播人數:13(5分鐘內下降30%)這幅表現落入秦非眼中,他眼底的笑意又加深了幾許。
六千。
秦非站在交叉路口,背后是揮舞著斧頭的0號囚徒,身前是模樣惡心的2號玩家。“很快,出發的日期到了,你滿懷欣喜地坐上旅社大巴,在山林中徜徉。然而,直到大巴停止的那一瞬間,你才驟然發現——”“啊啊啊我艸,媽媽我瞎了啊啊啊!!”
千言萬語,最后匯聚成了相同的一句話。“什么別裝了?”蕭霄一怔。走廊上,還有數張和他同樣略顯迷茫的臉。
他抬起頭,目光落在了不遠處那把生著鐵銹的大鎖上。
一股濃郁到令人難以忍受的血氣混合著腥臭在空氣中彌散開來,毫無懸念的,棺中是一具小小的枯骨,一看便知與秦非肩上的鬼嬰有著千絲萬縷的關聯。眾人的神色不由得凝重起來。
秦非垂手站在司機身旁,聞言若有所思地眨了眨眼。即使他僅僅是那樣面無表情、毫無目的性地向前走,依舊能夠吸引所有人的目光。隨口一句話,倒是把一旁的鬼火嚇了一跳:“你是怎么知道的?!”
賭盤這種東西,他在中心城中休息的那幾天里也是略有耳聞。
孫守義上前兩步,抬手推動義莊大門:“先進去再說吧。”一直冷然置身事外的三途竟然也罕見地對此表達了贊同。……
蕭霄站在秦非身后,緊張得連呼吸都快要停滯了。那笑聲停了一瞬,似是有些難以置信眼前的人竟然不怕自己。她指了指秦非肩上那件臟兮兮的小衣服。
作者感言
面對巨大而空前的危機,秦非渾身的血液都在發燙,指尖卻冰涼得不像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