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盡快打發走這個該死的孩子,她萬分不情愿地彎下腰,將耳朵湊到了他的旁邊。
“啪嗒!”有玩家干嘔了一聲。
秦非順著導游所指的方向望了過去。與此同時,秦非卻心知肚明。“他剛從過渡中心那邊出來。”
出現在秦非視野盡頭的是一個巨大的人形——起碼有三層樓那么高,那人須發皆白,看上去年歲很大,穿一身紋飾繁復的明黃色道袍,手中揮舞著一柄佛塵。秦非計數的水平非常高超,說是行走的人形計時器也不為過,從1數到180的那一刻,義莊院門發出了輕微的咯吱一聲響。也許過了很久很久。
可這一次,他實在是有點忍不住了。8號囚室看上去并不像是常年空置的狀態。“神父神父神父……”
人群正中,那個愛看懲罰副本的靈體沉默良久,猛地一拍大腿!
紅色的門,規則嚴令禁止玩家入內。
徐陽舒的眼神從秦非將蘋果拿出來的那一刻就徹底凝固不動了,像是被膠水粘在上面了似的。眼下的情形實在糟糕得過了分。
除此以外,在過去的200余次直播中,進入過地牢這張支線地圖的玩家也寥寥無幾。司機背對著眾人,秦非看不清他的樣子,乘客中有十四人都表現出了明顯的慌亂感,這種慌亂體現在他們的動作、語言和神態上,就像十四只誤入狼群的羊,連呼吸都帶著不知所措。
這場搜尋的結果出現的異乎尋常的快。昨晚事發時休息區的光線太暗,看不清楚,但現在看來,可疑之處有很多。“就是直接在這里幫你升級成E級主播的身份。”她好像生怕秦非沒聽懂似的,急急忙忙地出言解釋起來。
他拍起馬屁來絲毫不嘴軟,說出口的話一句比一句黏糊,惡心得光幕這頭的蕭霄和光幕那頭的觀眾齊刷刷戴上了痛苦面具。秦非眸光微動,神色不變,語氣依舊平靜:“這些人……?”
沒幾個人搭理他。
他們的腳下,那具尸體變得愈加粉碎了,旁邊堆著幾個浸泡在血污中的巨大黑色垃圾袋。黑衣人低眉順眼地站在蝴蝶面前,向他匯報著情況。他敏銳地覺察到了一絲不對勁。
隨著時間推移,大巴車外的霧氣似乎正在變得越來越濃,車門敞開著,車外那人一身導游打扮,帶了頂破舊的紅色檐帽,一手舉著喇叭,另一只手舉著面小旗,正在不斷搖晃。他早已頭腦不清地將人得罪完了。秦非克制住自己額角黑線的沖動,對著鬼女微微頷首,露出一個完美糅合了禮貌與溫和的笑容來。
這一點并不難看出,除了秦非以外,其他幾名老玩家也都意識到了。鬼小孩拉住他的褲腳,露出瘆人的慘笑,他和藹地摸摸鬼小孩血淋淋的頭:“小朋友一定是找不到家了吧,走,哥哥帶你去找媽媽。”
“今天早上發生了一些事,因為粗心大意,我們失去了一名隊友。”簡單來說,圣嬰院這個副本由于其特殊的通關規則所限,絕大多數玩家在摸清情況之后,在整場直播中的思路都會是去深挖“人性”。撒旦抬起頭來。
秦非在npc的目光進一步陰沉下去之前悄無聲息地挪到了凌娜身邊,壓低聲音警告道:“別看了。”“比如……去找找告解廳的鑰匙之類的。”三途補充道。
“說吧,找我有什么事。”如果他沒成功,但能順利回來,那他也用不到這份筆記,完全可以直接走進告解廳。
吃飯讓他們吃臭的,睡覺讓他們睡棺材,過來兩天死了三個人。
話音落,鬼手頭頂的好感度肉眼可見地又上躥了一小截。
三途寬慰他道:“應該不會,D區的治安管理和E區天上地下,E區屬于低階玩家生活區,但D區已經是中階。”黑暗中,有道佝僂的身影一閃而逝。秦非感受不到恐懼,副本世界的精神攻擊在他身上完全不起作用,這樣bug一般的屬性再給秦非帶來巨大優勢的同時,卻也有著一些小缺點——
而挫折從來不會因為6號心生妒忌就暫緩對他的侵襲。修女雙手交握成拳放在胸口,語氣虔誠而又小心翼翼地發問:
秦非不跑當然是有原因的。
好磨嘰一老頭, 秦非有點想翻白眼。
果然,就像蕭霄所說的那樣,邀請函上明確寫明:三途連一個多余的眼神都沒有給6號,徑直向秦非的房間走來。
“嘟——嘟——”這里太干凈了,地板亮得幾乎能看清人的倒影。
危急關頭,熟悉的聲音卻從身側不遠處傳來,虛掩的窗戶被迅速打開,有人從窗中擲了個東西過來。對。可新的問題隨即又出現了。
鞭痕、刀傷、炭火灼燒的痕跡……她向后退了半步,回歸到老玩家的陣營當中,仿佛全然沒有覺察到背后那一道道怨懟的眼神。
不過這一次,人群中并沒有出現導游或類似導游的身影。
那七個玩家尖叫著沖進義莊內,與此同時,外頭的情景終于清晰地展露于院內人的眼簾之中。不知為何,雖然他和污染源一共才只見過亮面,但他在面對祂時卻總能感受到一股前所未有的輕松,就像面前那人是他多年未見的老友。
作者感言
“他的確,是個非常可愛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