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霄正前方,那座懸掛著紅紙錢的屋子窗戶里,有個黑色的影子忽然一閃而過。
徐陽舒于是又連滾帶爬地爬回了先前那個角落。更何況,對抗本的獲勝獎勵向來十分高昂。在這里,無論是感官、思維還是身體,一切的一切,都有可能欺騙他自己。
秦非并沒有為此困擾多久,反正它們喊他老婆,也并不會影響到他什么。“我是什么人?”
“其實我覺得,也不一定就是這樣吧。”哪像這群趴菜?
想來徐家在沒落之前也當過很長一段日子的大戶人家,秦非隨便在一樓找了把椅子,竟就是實打實的黃花梨木。
這種事情,發生過一次,就難保不會發生第二次。他的左腦和右腦各幻化成一個小人瘋狂打架。
4號不算什么經驗老道的作案人,他站在人群最后,那閃躲的眼神和慌張的樣子,幾乎一眼就能看出他有問題。“而且,大佬剛不是說了嗎,程松他倆今天下午一直待在祠堂。如果祠堂里有什么不對勁的地方,他們應該會露出馬腳來。”
當二人最終站立在樓下時,整座房屋已然結構完善。此時的圣嬰院并不叫圣嬰院,而叫做圣心大教堂。要命!
“對對,我們看幼兒園外面環境不錯,非常好奇里面是什么樣的。”修女是個狂熱的信徒,這份對于主無處釋放的愛,在面對秦非時很好地獲得了宣泄。未說完的話音消散在空氣中,壯漢整個人如同觸電般彈開,幾乎是落荒而逃著回到了車廂后半截。
就在秦非腦海中浮現起這個念頭的同時,一直藏匿在空間里的鬼嬰突然冒出一個頭來。
利爪劃破衣物,就像尖刀刺進豆腐那樣輕易,肩膀下的皮肉傳來陣陣尖銳的刺痛。與此同時,活動中心的門被人推開。攀附在青年肩頭的小小軀體黑氣繚繞,濃郁的怨念將周圍空氣都染得陰冷了三分,聽完秦非的話,它十分認真地眨了眨眼睛,緊接著,那股黑氣聚成一道肉眼可見的黑色線條,越過空氣,飛向不遠處的某塊石碑。
“你的身上有祂的氣息。”鬼女這樣說道。這個平日里永遠高高在上、只會用鼻孔看低階玩家們的NPC,如今正腆著一臉笑站在秦非旁邊,好聲好氣地向他詢問著雞毛蒜皮的事情。
或許是逼仄的走廊和寂靜的空氣壓迫感太強。
他的意思是,玩家經過那條路時,可以看見和與自己的里人格有關的東西。
他這樣說道。一步,又一步。
玩家們眉心緊鎖,不由自主地抬手,痛苦地捂住額頭。
潔凈的墻面,干凈的地板,柔軟純白、帶著蕾絲邊的漂亮窗簾。
當然不是林守英。
他思忖片刻點了點頭:“嗯。”
但秦非卻依舊理智而清醒,不斷在腦海中循環著同一訊息:這扇門里必定危機四伏。拉開后便是一截不知通往何處的階梯。
規則世界里的主播們每日都掙扎在生死的邊緣線上,自然不可能有人去做結婚懷孕生孩子這種自尋死路的事。“大家稍安勿躁,精彩的節目總是要在漫長的廣告之后才會出現。”
還是坐擁一整個公會的A級玩家!畢竟,秦非已經創造過太多在他認知范圍內完全難以發生的奇跡。
地板和墻面老舊斑駁,卻還算得上干凈,桌椅、書柜和床分別擺放在屋內的各個角落, 窗臺邊甚至還擺著一盆不知名的綠植,正努力舒張葉片, 吸收著窗外那并不燦爛的陽光。
三途靜靜聽著秦非的話,心臟不由得劇烈跳動起來,她著實有些慶幸,他們的通關計劃制定歪打正著避過了這一點,否則,若是她過早出手搶人頭分,十有八九也很難撐到副本結束。
走廊兩側的囚室安安靜靜,大多數玩家似是都睡著了,靜靜躺在骯臟凌亂的床鋪上,一動不動,不知是不是修女又給他們打了什么東西。秦非沒有看向黃袍鬼的臉,但他依舊可以清晰地感受到,越過重重奔逃的人影,對方的視線正精準落在自己身上。
那昨天下午和晚上,16號以后的玩家為什么都沒有出門?秦非眨眨眼,柔軟的睫毛擦過臉頰,語氣輕柔又隨意:“我想問問你,我們是什么時候來到這間教堂的?”喝涼水都會塞牙縫,深呼吸都能把自己噎死,說得大概就是現在的秦非了。
秦非也不欲多耽擱,起身邁步便往義莊外走去。
“導游快收拾他吧!我都看不下去了。”那些孩子,是真的憑空消失了。
“不用著急吧,6號正在追著19號打,照這個趨勢,醫生估計一會兒就要來了。”3號的計謀,就是光明正大地敲開秦非的門。雖然確實是這樣沒錯……
秦非就這樣在1號恨不得殺人的目送下,腳步輕快地回了自己的房間。焦慮與緊張使他的語氣不自覺帶上了一點哭腔。
作者感言
這種事情,發生過一次,就難保不會發生第二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