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從何處而來的風貫穿整座走廊,掀起年輕神父身上污濁的衣袍, 衣袂翻飛,在風中咧咧作響,像是一面在血色中舞動的旗幟。秦非掉頭走了沒幾步,不遠處忽然傳來一陣細碎的響動,緊接著,一個村民打扮的npc從走廊后面的雜草從中鉆了出來。
抽屜中的物品暴露在空氣里,青年捂住嘴,琥珀色的瞳孔滴溜溜直打轉:“哎呀!”
沒有,干干凈凈。
卻沒想到,這個榜單能引起如此大的轟動。但秦非卻依舊理智而清醒,不斷在腦海中循環著同一訊息:這扇門里必定危機四伏。
那面掛在門上的穿衣鏡頓時被他打落了下來。紅色的紙錢串在檐下左右搖擺著,在一片刺目的白中格外顯眼,充斥著不詳的意味?!?神父、神父……”孩童囁嚅著,將頭垂得低低的。
通過直播大廳的光幕,觀眾們不僅可以看到各個規則世界的實時狀況,甚至還可以打開玩家們的個人面板,查看姓名、san值等幾項基礎信息。祭臺下,一直悄無聲息的村民們終于也忍不住開始竊竊私語起來。21分,只要再加三分就是24分。
“是我們剛才的彈幕!”思慮間,一聲悠遠而低沉的鐘聲忽然響起。如果秦非和蕭霄能看見神父此時的表情,就會發現他的嘴唇囁嚅著,想說什么卻始終憋不出來,尷尬的神色和剛才的蕭霄如出一轍。
這個人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有時候心細如發、敏感得不像樣子,有時候卻又心大得出奇。樓內一共16個辦理柜臺,全部排了長長的隊,最中心的兩條隊伍甚至都已經擠出了大門外。
……真是晦氣。神父抬手,指著秦非的鼻子:“你、你不要太過分……”
幾分鐘后,服務生推著疊成高塔的酒杯出現在大廳中,而光幕上,直播畫面也終于恢復正常。
村長卻好像并不想走:“不請我進去坐坐?”秦非聞言不由挑眉,看樣子,這鬼嬰還大有來頭。
還有一些關于污染源,或是剛才他莫名進入的那個黑暗空間的事,雖然沒有確切的證據佐證,但秦非心中隱約感覺到,他不應該和系統交流這方面的問題。秦非來了興趣,從郵箱中調出那封邀請函,查看起上面的副本說明。有人走上祭臺,手中拿著一把刀。
他沒有選擇直接開門查看,是想先看看臥室中能否找到一些有用的線索或規則。
蕭霄都服了:“你可真……真是你爺爺的乖孫?!薄臼状螏ьI直播間登上新手推薦位榜首——積分500】
二樓不知原本是用作什么的,現在已經被清理出來,整齊排列著一架架鋪好了被褥的折疊床。
可是14號,不是昨天晚上就已經死了嗎?
村長盯著秦非,目光中蘊含著毫不掩飾的打量。在他與她之間,豎起一道難以逾越的、以信仰為名建立起的高墻。
“有屁!一看又是我老婆在哄人?!边@是一個老式的小區,居民樓房齡看上去有十幾年,樓高都在10層左右,外墻大約是在近兩年翻新過,漆面還很平整干凈。
他也不明白自己為什么會有這種感覺,但他就是覺得,秦非有這種未卜先知的能力。白色的紙張上寫的滿滿當當。
在他們不知道的某個瞬間?!艾F在,想參加的人來我這里報名?!蓖婕覀儾幻魉?。
和對面那人。饒是如此,秦非的語氣卻依舊不帶絲毫不耐, 望向鬼嬰時的笑容甜蜜,語氣柔軟得像是一塊棉花糖:“寶貝, 小朋友, 乖乖?”微妙的氣氛在空氣中升騰,兩天一夜的共患難所連結而成的關系網在這一刻變得脆弱不堪。
屋內眾人連躲閃的空間都沒有,只能咬牙四處逃竄。那就不必了吧媽媽。這個副本之后一定會發生什么事,能夠使它足以配得起“恐怖”這樣的字眼。
蕭霄莫名其妙被打了一大管雞血。隨著“叮咚”一聲響, 電梯抵達一樓,門緩緩打開。
徐陽舒自然同意。
【死去多時的鬼嬰:好感度40%(鬼嬰十分喜歡你!繼續保持這段友誼吧,或許,它會主動為你提供一些線索)】
秦非身側不遠處,蕭霄的智商短暫地回籠了一下。到最后,幾乎是大跨步奔跑在過道里。蕭霄道:“徐家老宅的線索指向性很明顯,他們該不會是想耍什么陰招吧?”
導游此時終于將那頂遮蓋了他大半張臉的紅色檐帽摘了下來,帽子底下的臉干瘦,帶著營養不良的青灰色,看上去活像一只僵尸。他一靠近三途就開始大肆散發魅力,“請問,你們在這房間里翻找什么呢?”女鬼離他越來越近了。
“過去也有玩家進入過0039號副本的這張支線底圖,雖然人數不多,但目前為止還沒有人從里面成功出來過。”“系統啊,賞他一條褲子穿吧,孩子的大腿根都露在外面了!”
一旁,凌娜皺著眉,在某處角落蹲了下來。
鬼女死的那年17歲,年紀輕輕便夭折在了外地,父母在幾年前也已故去,唯一的親眷便是年僅三歲的幼弟。街道外面好像也并沒有因為那聲尖叫而掀起什么波瀾。
作者感言
傀儡身前,兩名NPC神態僵硬,辨不出喜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