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的墻,灰色的瓦,家家戶戶屋門緊閉。……通報副本結束和獲勝陣營方也就算了。秦非緊了緊衣領。
三途接到的是個單人任務。雖然游戲名叫123木頭人,但和正常世界中小孩玩的那種規則卻不太一樣。NPC的笑容更大了一些,嘴角幾乎裂到耳根,木然的臉皮底下隱隱顯出幾許瘋狂。閘門打開,成千上萬的靈體在瞬息之間涌入直播大廳,喧嚷之聲瞬間將空間淹沒。
他越走越近,神色看上去也十分正常,口中還嘟嘟囔囔地抱怨著:下山的路斷了。
秦非不著痕跡地吞咽了一下。規則太少了,玩家們完全沒辦法從中得出任何線索。
如果說在場眾人現在誰最危險, 那必然就是失去了一條手臂的谷梁無疑了。身體在一陣一陣發燙,裸露在外皮膚和毛孔卻散發著涼氣。
秦非攤手:“既然人可以從外部進入奧斯塔迪亞雪山,雪怪也可以從山里出去。”彌羊趴在懸崖上,居高臨下地向下張望,5.0的視力將這一切全都收入眼中。王明明的爸爸:“每當刀刃割開這些人的皮膚,血液噴涌而出,我都能感覺到一股強烈的快樂。”
江同甚至已經不想再逃跑了。結果他還是高估了房間的水準。
岑叁鴉又不是神仙,如果什么都能感覺得到,他在副本里就無敵了。而且,看那人的背影,分明是偏消瘦的少年身形,和污染源并不完全相似。林業今天枯等了一下午,整個人都等得十分焦躁,乍一聽說有垃圾站的新消息,瞬間激動起來。
不是。秦非仍舊在客廳的各個角落亂竄。
那會兒他和應或都中招了,要不是小秦出手快準狠,賞了應或兩嘴巴子以后又給了自己一大腳,他們現在還不知道死在哪里呢。陌生玩家抱團取暖的可能性幾乎為零,玩家們不會再相信任何一個離開過自己視線的其他人。
谷梁背對著他們,其他人看不清他的表情,而他又恰好將尸體的頭部牢牢遮擋住。剩下八名玩家很想交流副本信息,可旁邊坐了個外人,還是個風評差勁到極點的危險分子,眾人實在很難放松精神。
“笑死,蝴蝶在外面氣得錘門。”掌西所觸的皮膚柔軟冰涼,下一刻,面前之人倏忽間消失不見。
有些反應遲鈍的觀眾還在迷惑:“你們在說啥?”從始至終,照片都沒有拍出神廟具體在雪山中的哪個位置,但最后這張從室外拍的神廟大門左側,有一抹黑影引起了秦非的注意。
這件事聽起來十分難辦,但事實上并沒有對秦非目前的生活造成什么影響。
想不出來還非要想,不是蠢蛋是什么?冰湖邊陷入了莫名其妙的僵持。秦非的腦海中一瞬間飄過了無數念頭,卻沒有一條是和結算空間有關的。
“前面沒路了。”走在最前的聞人黎明沉聲道。要想盡快解決問題,就只能轉移矛盾了。“啪啪啪——”
“大家不要慌,聽我說,我們不用過度猜忌懷疑。玩家當中應該沒有狼人。”
秦非的到來似乎打亂了這片海域原本維系著的微妙平衡,海水開始不斷翻卷、波動。
“大人真的太強了!”要尋找指引之地,就必須要先了解奧斯塔迪亞山,要馴化使徒也需要接近玩家,在之后的很長一段時間里,秦非依舊可以和其他玩家同行。
他只是不停地向前走,加快速度,再加快速度。現在不離開副本,等到倒計時結束,他還能走得掉嗎?另一個玩家出了個主意:“我覺得吧,你要不就在這屋里隨便找個什么東西解決一下算了。”
玩家們在副本中總是會像這樣,待的時間越久,情緒就越緊繃,就像驚弓之鳥,每秒鐘都害怕得不行好在聞人的提議十分合理,帳篷內全票通過。豬人一邊前進,一邊拉扯出一個笑臉,和走廊上的玩家們打招呼。
假如不是呂心,還能是誰?
不僅如此,船工大概是害怕又會有外來人口潛入,因此在門上纏了一把巨大的鐵鎖。而且秦非在進入這個特殊空間的第一時間就嘗試了退后,不起作用,他有理由相信,現在轉身往回跑,得到的也是同樣的結果。對待薛驚奇,傀儡的態度還是很客氣的:“你們來的有些遲,現在活動中心里已經有十二個人了。”
雖然這一路走來天氣惡劣,但玩家們還是有著和昨天截然不同的感覺。他還沒來得及細想,人群就將他與貓咪沖散了。
半小時后,異樣的響動在船艙內響起。等彌羊跑得半條命都沒了,終于甩掉蟲群的時候,身上已經有不少蟲子都深深扎進了他的肉里。雪山副本的開場時間看似很久,實際上能夠留給玩家發揮的時長卻非常短。
孔思明的臉上漸漸顯現出些許惶恐:“你們是誰,我又是誰,我為什么會在這里?”但現在,他改變了想法。
彌羊閉嘴了。
“這條線路很長。”秦非一邊前進一邊看著地圖,想從中找到和那塊石片上所畫圖案有關的線索。
那根隨波逐流的長條狀物體, 顯然并不存在任何生命體征。因為害怕碰到東西,她挪動著腳步,一寸一寸貼到墻壁邊緣。……
躺在這樣一個寒冷得連呼吸都會被凍住的雪屋中,他仿佛就像是一尊細心雕刻而成的藝術品,讓人探不清情緒。
作者感言
可憐的蕭霄連狀況都沒搞清,在鬼火催命一樣的呼喊下,他完全不敢問他一聲怎么了,只得頭也不回地繼續狂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