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本對玩家總是有著諸多的限制,對NPC也是一樣。靈體們那顆并不存在的心臟正在狂跳,泵壓著虛假而滾燙的血液,流向他們的四肢。蕭霄自從進入圣嬰院副本以后就沒有走過什么好運,今晚當然也一樣。
其實秦非還想再多問點別的,可無論他怎么旁敲側擊,鬼女卻都不肯多吐露半個字了。似乎是副本刻意對玩家進行隱瞞,避免大家向更深層次的秘密進發一般。
談永一想到今天早上華奇偉慘烈的死狀,想到那滿地殘破的木片、那碎得如齏粉般的尸體和一地血爛的肉泥,便遏制不住地渾身發抖。
與其他人表現出的惶恐不同,這三個人看上去十分冷靜,雖然同樣神色緊繃,但這種緊張是和另外十四人截然不同的,就好像他們很清楚自己即將面對的是什么狀況。
每一個觀眾都會在直播結束后化為秦非的積分,化為他下一場直播中出其不易刺向敵人的武器。迷宮里的氣味很重,是霉菌和地底潮濕的味道。中年玩家名叫華奇偉,穿著一身質量上乘的深灰色西裝,領帶夾锃光發亮,一看便知他在正常世界中是個有頭有臉的人物。
“那就是受害人在仰躺的情況下,被犯罪嫌疑人一刀劃破了頸部大動脈。”
話未說完,她突然瞳孔一縮。
幾十年間,村里每年都會在除夕那天以抽簽的方式選定今年的犧牲品。“楊柳樹,哪里有楊柳樹?”
在進入冥想狀態的前一秒,他心中唯一閃過的念頭僅有一個:幾巴掌下去,將不久前剛剛回落的直播間人數又一次帶回了高點,秦非耳畔再度響起熟悉的叮叮當當聲。
那剩下半個,應該也不難解決。爺爺奶奶們嘟囔了幾句“明明真是好孩子”、“明明一家素質都很好”之類的話,繼續曬起了太陽。至于副本內同樣危機四伏這件事,蕭霄反而沒那么擔心。
任務成功的提示終于如愿在秦非耳邊響起。
有幾道顏色非常淺淡的紅痕從窗縫處蜿蜒曲折地向前,細細長長,留有淡淡的粘液,如同雨后蝸牛爬過后留下的印痕。秦非有些頭痛,這兩項禁忌無疑都已經被他觸犯了。
但除了15號在三點前去了一趟休息室外, 剩下的幾人都沒有離開過臥室, 直到晚餐開始。
一般玩家只要能夠得上升級要用的積分,絕對會屁股著火一樣沖去兌換通行證。
……還好。每一個觀眾都會在直播結束后化為秦非的積分,化為他下一場直播中出其不易刺向敵人的武器。這個鬼為了折騰玩家,還挺豁得出去。
可憐的少年對周遭情況一無所知,起初還叫了幾聲,待到看清身邊局勢,直接被嚇得連聲音也發不出來了,只能瑟縮在那座小墓碑旁無助地發抖。蕭霄聽得瘋狂眨眼。但從外面的動靜分辨, 它應該依舊沒有離開,還戀戀不舍地徘徊在門口。
至少今天,在這里。那個打扮奇怪的叫蝴蝶的玩家,是絕對逮不到他了。蕭霄鎮定下來。
蕭霄將這些都跟秦非說了。他們迷茫地望向光幕,眼前的畫面清晰,將房間的角角落落都展現得纖毫畢現。“有命拿積分,也不一定有命撐到副本結束。”
并且著重向大家強調了“不要隨便指認鬼”這一點。
和直播間內的觀眾們一樣,秦非同樣認為,這被規則刻意模糊抹去的兩個字,就是【墻壁】。
……在這種情況下,程松光靠用嘴巴說就能令刀疤對他言聽計從,無疑又一次刷新了秦非對于這個世界中“工會”勢力的認知。
蕭霄心里一驚,下意識頓住腳步。果然,正如秦非所說的那樣,從窗戶向外看去,那群穿著奇裝異服的人正大張旗鼓地從遠處走來。
三個聯排感嘆號,顯得尤為狂熱。
果不其然,在原本該是引言的位置出現了一條條的規則。他站在門前,似是有些想不通。刀疤聞言面色一僵,他沒有想到,自己被大工會遞上橄欖枝后,還沒得到絲毫好處,就先被遞出去做了磨刀石。
正對樓梯的是一道走廊,上面堆滿了雜物,舊報紙、散落的床單被褥、燈泡、鐵絲、拐棍……七零八落的雜物散落了滿地。
雖然秦非只是將那本書草草翻閱了一遍,但這已經足夠讓他將書中所有內容全部記住。秦非的臉上不見半分血色,過于奮力的奔跑使得他的喉間涌上一股腥甜,睫毛也不由自主地輕顫,如同撲閃的蝶翼般,在蒼白的臉上散下一抹陰影。噗呲。
也就是說,秦非能夠躲過那一劫,完全是因為瞎貓撞上了死耗子。他走得很急,連背影都帶著一股迫切的渴望,秦非從來沒見過他這副模樣。
秦非沒有隱瞞,干脆地點了點頭。看!腦袋上面還有帽子,帽子上面還有紅櫻,多漂亮啊!少女看上去不過十五六歲的年紀,一襲紅衣,膚色雪白,假如忽視她臉上斑駁的尸斑和眼框處不正常的猩紅,一定是個難得一見的美人。
青年眉眼彎彎,露出一個神秘又愉悅的微笑:“利瑪竇。”又白賺了500分。
蕭霄剛才閉著眼睛告解的時候,秦非將外面走廊的鑰匙交給了鬼嬰,并讓他跑了這次腿。無論是孫守義、蕭霄還是林業,都不是傻子,鬼嬰能夠在副本中創造出屬于自己的鬼蜮,想來是個十分厲害的角色,十有八九與副本的主線、守陰村背后的秘密息息相關。寄件人不明。
作者感言
像秦非這種大佬,陶征不信他不想去夠一夠隱藏任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