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感受到絲毫阻力,棺蓋被順利推開。
此時,他的頭顱和身體早已分家,青白交加的臉上還殘留著生前的驚恐。秦非一邊逃命,竟還有閑心在心里估算著哪些人活下去的可能性比較大,以及,這有什么可牛的,還不就是個E級菜逼,能不能活到明天還是兩說。
鬼火知道的還挺多。他現(xiàn)在覺得,自己和秦非就好像兩頭披著狼皮的羊,正瑟瑟發(fā)抖地呆在狼群的老窩中。一旦露出破綻,馬上就會被撕成碎片。
此刻,男孩已全然不復(fù)剛才在告解廳中時那副內(nèi)斂害羞的模樣。幾巴掌下去,將不久前剛剛回落的直播間人數(shù)又一次帶回了高點,秦非耳畔再度響起熟悉的叮叮當(dāng)當(dāng)聲。
門外空空如也。……他們用第三方視角觀看著直播,鏡頭里的畫面一直黑黢黢一坨,因此他們對整個迷宮的掌握甚至可以說還不如秦非的十分之一。
由于只有他一個人進(jìn)行了指認(rèn),其他在場玩家自然對這一切毫無所覺。難道今天他注定要交代在這里?“反正我就是你,我就是你的內(nèi)心!是你的另一重身份!是你靈魂深處最真實的映射!給我記清楚了!”
又驚又喜的聲音自秦非身前響起。他沒有選擇直接開門查看,是想先看看臥室中能否找到一些有用的線索或規(guī)則。……天吶。
他們被那些盡在眼前的積分?jǐn)噥y心神,而忽略了副本的本質(zhì)。
自此以后,對蝴蝶言聽計從,將他的每一句話奉為圭臬。
只是……
一分鐘,兩分鐘,三分鐘。若是秦非沿途搜索每一條他走過的路,憑借迷宮中昏暗的光線,他絕不可能在剩下的20分鐘里找到出口。總之,那人看不懂。
“這不廢話么?低級世界里的限時副本很少會有人嘗試去解秘,前幾次來這個副本的主播根本都沒觸發(fā)過這個去祠堂送東西的任務(wù),更別提這種細(xì)枝末節(jié)的村民支線了。”【追逐倒計時:5分28秒48】沒有人獲得積分。
“這玩意怎么一點用都沒有?!”秦非跳上床板,躲過一記迎面而來的襲擊,還順手拽了把差點被僵尸撕成碎片的徐陽舒。
黑而長的走廊中,只有修女和秦非的腳步聲錯落響起。
術(shù)業(yè)有專攻,他回頭問蕭霄:“這玩意要怎么揭?”蕭霄一怔:“你怎么看出來的?”
如潮水般涌來的腐爛尸鬼、撲鼻的惡臭、吞噬一切的恐懼與絕望……
*“其實, 我已經(jīng)有了一點想法。”
剛好可以派上用場。他的半邊身體都被攏在陰影里,整個人看起來幾乎就要與墻面融為一體,成為一根默默無聲的柱子。
他仍舊想逃,可一絲力也使不上,只能目眥欲裂地僵在原地。銳利的齒輪幾乎擦著鬼火的身側(cè)滑過,發(fā)幾根發(fā)絲被斬落,飛舞在空氣中。
“血修女剛才在上面,不小心把告解廳弄壞了,現(xiàn)在他好像不能正常使用。”
只是,向前沒跑幾步,他便聽見那邊有聲音傳了過來。直播現(xiàn)場,觀眾間已是沸騰一片。
徐陽舒懷抱著僅存的希望,望著面前這個他剛才還覺得是個天使的人:“我說了,你們能不能不要讓我一起跟去?”他以一種極其滲人的語氣說道:“誰,想當(dāng)下一個呢?”
可秦非此刻的心情卻并不樂觀。林業(yè)沒穩(wěn)住,手里的筷子頭一下戳在了桌面上。又近了!
那吊墜上的珠子里也一樣盛滿了液體。
秦非這樣想著,腦海中卻回想起剛才在臥室里照鏡子時,鏡中浮現(xiàn)出的他自己的模樣。雖然知道自己現(xiàn)在笨的離譜,很容易問出傻問題,可蕭霄實在無法克制內(nèi)心的不解與好奇:“秦大佬,你為什么不自己去?”
“很多。”“多可愛的孩子啊!瞧,他正在朝我笑呢。”秦非緊緊盯著身前不遠(yuǎn)處,那叢異乎尋常的苔蘚。
他們二人還是不要過早表現(xiàn)出相互認(rèn)識的樣子比較好。今天,無論是三途、鬼火還是蕭霄的直播間內(nèi),大部分觀眾都是從秦非那邊分流過來的。但現(xiàn)在,這些血跡都不見了。
假如被蝴蝶知道,那個從他眼皮底下逃走的D級新人榜第一名竟然能夠成功殺死污染源、關(guān)閉一個副本,或許他無論付出怎樣高昂的代價,都會決意在秦非還未長成之前,將他收入囊中的。
片刻后,有人驚呼:“那是什么東西?!”要是他再強一些,要是他能更早解開青苔的秘密。
這也太離譜了!沒有人看見那死狀凄慘的尸體。秦非望著鬼火,垂眸微笑,笑容意味深長。
作者感言
“系統(tǒng)沒有提示你可以選擇把那些信息隱藏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