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步，兩步。他半瞇著眼睛望向不遠處的草叢，從他的視角看去，那個俯身哭泣的少女頭頂正異常清晰地懸浮著一行字。那張中年男性人類的皮囊包裹在他原本的頭顱上，口鼻前方的皮膚被撐出奇怪的弧度，頭發下方也鼓鼓囊囊，似乎藏了什么人類頭骨結構上沒有的東西。

搞什么，集體叛逆了嗎這是？鬼火高度懷疑，就是因為姿勢太難看，三途姐和小秦才都不愿意上前查看尸體，而把這個活丟給他的。

即使只是碎片，所能造成的污染依舊難以估量揣摩。

崔冉這個NPC，侮辱性不大，殺傷力極強。算上幼兒園那次，她混在玩家當中，一天里已經直接或間接地干掉五六個人了。秦非頗有些不解。秦非不肯定也不否定：“反正你放心就行。”

這么多線索一起擺在眼前，不去羊肉粉店看一看，似乎都有點對不起副本設計了。可不知為何，此時此刻的呂心心臟就像是爬滿了螞蟻，細密的癢意從內臟和骨縫中向外延伸，很快傳遍四肢百骸。

其中一個站出來說：五指在短短半個鐘頭內迅速凍得紅腫，脹痛的麻癢從指尖和骨節處不斷傳來。

這樣的玩家，絕不可能是憑借自身實力得到邀請函的，必定是靠買，或靠掛靠關系。“這個比分怎么了？”鬼火的眉頭挑得一高一低。這是可能發生的事嗎？

他抬眼打量著四周。

“這就是我們出現在雪山里的原因了。”秦非當時沒說，是因為有他的顧慮。

秦非點頭：“順著樓棟號往回走吧，一邊巡邏一邊找。”可是彌羊又有些遲疑。

他開口，想提醒呂心看一看自己的屬性面板。“靠！”刁明直接癱軟在了雪地中。

“在拿到彩球折返的路上，有一個玩家腳滑了。”保安隊的規則他也看過，他立刻抬手，在撥號盤上連續按下了七個4。“哈德賽先生安排的表演很精彩。”茉莉似乎想到了什么，變得心不在焉起來，“但是……”

秦非倚靠在稻草垛旁邊。

好在這次人多，而且大家身上都綁了繩子，這才得以安全折返。看起來沒有多特別，卻能夠登上系統的人氣玩家排行。

王家怪異的地方太多，系統就像是刻意給秦非挖了一個坑，誘惑著他往里跳似的。腳上的防水高幫戶外鞋并沒有被雪浸透，可藏在鞋中的腳趾傳來的痛感卻越來越強。聲音還在繼續。

“再走一段路，就是一號標記點了！”聞人黎明每說一句話，都要由前面的玩家一個個傳過來，否則就會直接被吹散在冷空氣中。最后決定留守在活動中心里的人數，竟高達了6人。“走。”

受理時間鬼年鬼月鬼日。

蕭霄被熏得頭直發暈。那些看不清原本模樣的古怪碎肉塊。

蝴蝶特意找人手繪的那張通緝圖，其實和秦非挺像的。

再聯想到剛才彌羊急色一樣朝他沖過去還高呼寶貝的場面，幾名玩家頓時露出了然的表情。不，不該是這樣的啊。在副本開始時，系統播報過，死者只有一個。

一切都完了。阿惠摸著鼻尖抱怨。木質座椅摩擦地面，發出刺耳尖銳的咯吱聲，引得半個房間的玩家紛紛向這邊看了過來。

明明剛才，他自顧自在那里說話時, 還熱情雀躍得很。直到他跑到活動中心背面那條路上時, 依舊有玩家十分好事地沖到后面的窗口去看。“哈——哈！”他撅著屁股爬到角落，捂著腹部大口喘氣。

他上下打量了對面的人片刻，很輕聲地嘆了口氣。當他繞完一整圈，回到船艙大門口時，15分鐘正好過完。

獾的視線在屋內四處掃過，最后定格在房頂一角。

會長也不記得了。

但——但周莉又是怎么回事？

可身為一個玩家他心知肚明，除非升到S級，接觸到規則世界更深一層的隱秘。彌羊并不知道秦非的言下之意指的是“等你挖出這個秘密到底是什么，就會意識到，自己這一天努力在挖的就是一個屁”。

像秦非這樣徹頭徹尾散發著良好教養的男士，讓茉莉眼前一亮。如果放任不管，一旦七月十五到來，余阿婆打通連接封印之海與現實之間的通道，污染源碎片必將覺醒，本體也會得到感知。

秦非：“……怎么會有人不知道自己的名字？”

服務員仰起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