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大巴車內的規則與村中不一樣,又或許是導游被過于強烈的好感度暫時蒙蔽了雙眼,這回導游沒有退后,而是由著秦非笑嘻嘻地站在了和他不足一拳的距離內。秦非也沒再嘗試著呼喚他出來。
而且還是一個頭破血流的蕭霄。“蝴蝶和其他操控流玩家最大的不同,就是它的每一個傀儡,都是心甘情愿被他操縱的。”一股濃郁到令人難以忍受的血氣混合著腥臭在空氣中彌散開來,毫無懸念的,棺中是一具小小的枯骨,一看便知與秦非肩上的鬼嬰有著千絲萬縷的關聯。
不知過了多久,6號陰沉著臉色率先開了口。
只是,很快,那些前往廚房的人便驚呼起來。“當然可以,我還以為是什么大事。” 村長側過身子,示意秦非先一步往外走去,“這樣一點小忙,既然我們的游客朋友提出來,我肯定是要幫的。”
撒旦到底是什么?秦非睨了他一眼:“你什么意思?”
思慮間,一聲悠遠而低沉的鐘聲忽然響起。
秦非像是無意識般抬起手,摸了摸自己胸前的掛墜。
黛拉修女愣了一下。“第一天傍晚后就再也沒出來過嗎。”秦非曲指輕扣著地面,半垂著的纖長睫毛在臉上落下一排濃重的陰影,為那張略顯蒼白的臉增添上一抹神秘難測的旖色。
對面幾人先是愣在了原地, 等到細品過秦非的話以后,不由得后背生寒。“臥槽!!!”
沒有什么比這句話更能吸引人的注意力了。當謎底懸而未明時,想要看見你凄慘死狀的,不一定只有觀眾。
那個剛剛才被秦非欺負過的神父也在這里, 此時已經換了一身新的衣裳,正像是見到貓的老鼠一樣小心翼翼地縮在角落,連眼神都不敢多落一個在秦非身上。于是立馬有人來了興趣:“展開說說?沒勁在哪里?”他們的思路是對的。
他大約是看到了早點鋪的材料里藏匿著人體碎塊,所以才會如此堅定地認為,老板是鬼。
黛拉修女嗤笑了一下:“那你是異性戀?”幾人的視線不由自主地投向面前的碗。
嘶!三途和鬼火雖然并不知道秦非具體的計劃,但聽見那一聲系統播報,其實也已在心中有了猜想。
相比較而言,秦非看上去則要有余力許多,不過短短幾十秒時間,秦非便成功貼了兩張黃符在僵尸臉上。……
林業咬了咬牙,看了華奇偉一眼,轉身,飛快向門外沖了出去。她咬了咬嘴唇,眼底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貪婪:“包括我也一樣。”
僅僅遵守規則是不夠的,規則甚至不需要刻意欺騙玩家,只需要隱瞞住一些關鍵信息,就足以在緊要關頭令玩家措手不及。
甚至連那種劫后余生的輕松感也完全沒有在他身上體現出來。結合他們在村子里收集到的線索來看,守陰村村祭需要至少6名玩家作為祭品。林業在腦子里回想了一下方才那個大爺遍布褶子的臉,忍不住悄咪咪打了個寒戰。
大多數人在舍棄一些自己原有的東西或是關系時,都會考慮到先前的沉沒成本。規則說了,玩家們不能直視神像的眼睛。有人的地方就有社交關系,老玩家背后的關系網錯綜復雜,什么樣的人是工會可以吸納的、什么樣的人不能,這些都要經過考量。
0號面色神秘,從齒縫中擠出窸窸窣窣的怪誕笑聲:“你真的害怕嗎?還是覺得享受?”
“已經快4點了,在晚上7:30的晚餐之前,你只需要好好待在自己的臥室里,沒有意外不要出來,把門反鎖好,這就足夠了。”
他屁顛顛地翻身上墻。鬼女氣到后槽牙都在發癢。“怎么回事,鬼女殺人不是在這個場景啊。”
秦非克制住自己額角黑線的沖動,對著鬼女微微頷首,露出一個完美糅合了禮貌與溫和的笑容來。死亡仿若一張緊密連結、環環相扣的網,從不留給人任何喘息的空間。那么主,也就只能選擇他。
從一月到六月,守陰村每月都有人死去。秦非抬手,撣了撣衣袖上并不存在的灰塵,那動作將神父嚇得一抽,生怕他下一秒就呼起板磚,招呼上自己的臉。
顯然他們就是在找眼前的青年。灰白的霧氣將目之所及的一切都染上了一層慘敗而了無生機的顏色。
在F級以上的直播間中,觀眾們可以通過彈幕與玩家進行實時交流,為了保證游戲的公平性,系統會限制觀眾們將A主播的個人資料搬運給B主播。刀疤聞言面色一僵,他沒有想到,自己被大工會遞上橄欖枝后,還沒得到絲毫好處,就先被遞出去做了磨刀石。
“先休息一下吧。”秦非沉吟片刻,邁步跨進了一旁屬于他的那具棺材里。這個名叫蘭姆的24號圣嬰,一定不簡單。“我不知道。”秦非并不想浪費口舌去和1號分享這些無關緊要的事。
鏡中無人應答。
——他是從第一天晚餐回來以后才不再露面的,那個時間點,正好是導游公布進一步詳細規則、奠定棺材“安全屋”定位的時刻。秦非反應迅速,原地后退了一大步。蕭霄都驚了:“你還帶蘋果進副本?”
林業抬頭, 看見頭頂掛著一塊紅色招牌, 上面寫著六個大字:那笑聲中蘊藏著一種令人心驚肉跳癲狂。他們又不能因此而復活!
作者感言
面前的冰層上站著一個青年,正靜靜打量著他,散落肩頭的半長黑發被風吹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