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別說拿到積分，玩家們根本連獲取積分的途徑都不清楚。那聲音還提到了“直播”，但秦非在車內環視一圈，并沒有發現任何看起來像是攝影機的機器或是跟拍工作人員。村長一臉懵地站在原地，長相也漸漸變回了原本那樣，依舊是個須發皆白、看起來滿載歲月塵埃的老者。

他們原本只是站在早餐鋪炸油條的臺子旁邊，探頭探腦地往里張望，也不知任平看到了什么，忽然之間臉色脹紅，口中念念有詞。

要鎮壓充滿怨氣的活尸，每一個步驟都復雜而充滿講究。

就像是被副本針對了似的，秦非剛走過一個拐角，前方不遠處的草叢里忽然竄出一個人來。華奇偉的求救聲一聲高過一聲。

與此同時，尸王對于亂葬崗中那群惡鬼的震懾，也隨之一并消失了。

“一個低級的鬼怪竟然想吞噬掉屬于他的氣息，簡直是癡人說夢。”鬼女總結道。

秦非點點頭，將棺材蓋歸回原位。秦非抬手指向墻面：“就是那塊布，你掀開過嗎？”眼看秦非忽然頓住腳步，大廳中，連空氣都跟著停滯了一瞬。

還說了句和剛才在地牢里，對0號說過的一模一樣的話。

“是信號不好嗎？”傀儡頓時閉上了嘴。徐陽舒這時又想起了家里那些藏書。

“我和孫大哥都已經成功升級成了E級主播，要去E級生活管理區的管理處登記，這一次就不陪你們去戶籍管理中心了。”

通常來說，越是在高級的直播大廳中，直播狀況也就越盛大。但今天，D級大廳熱鬧得有些不同尋常。等到那些碎片重新組裝成完整畫面時，秦非已經又一次坐在了閣樓里那張狹窄的單人床上。秦非開始一一細數那些在戲劇中時常出現的倒霉炮灰會干的事。

“一看你就是從別人直播間過來的，快點切視角吧！那兩個人的視角沒意思得很，不如來看這邊！”說實話，秦非真的很想勸他講話時少用點力。

三塊榜單分別是個人積分總排行榜、人氣玩家排行榜，以及那個給秦非惹了大麻煩的新人排行榜。

“哼。”她從鼻腔中噴出一聲憤恨的冷哼。身后響起了不輕不重的腳步聲。

山羊頭骨、蛇、十字架。

那邊才是自己該呆的地方。

而蕭霄則在一旁使勁點頭。心理壓力實在太大，鬼火開始沒話找話：“我們要合作嗎？”程松愿意接納刀疤，那或許，也有可能接納他？

這回答委實有些出乎6號的意料，竟然把他問啞了。秦非眨眨眼，一臉無辜中帶著丁點委屈：“我說你是撒旦啊，這不是你自己說的嗎？你兇我干什么。”

那些玩家由于實力或是某種其他特質出眾，早已形成了獨屬于自己的粉絲生態系統，就像現實世界中，那些熱衷于給主播打賞的直播間觀眾一樣，規則世界的直播間觀眾也會費盡心思，花錢討好自己的主播。蕭霄對秦非心服口服：“有時候我真覺得你算無遺策。”玩家們交談時，刀疤就坐在程松的旁邊，全程聆聽了他們的講話。

蕭霄的心跳一聲勝過一聲。秦非笑了一下。

即使他失去了自由，仍能夠從周圍的每一絲、每一縷空氣中，覺察到一股善意而無害的氣息。這么多人，不可能都不說話。

秦非看見了他頭頂的npc信息條。

秦非：“因為我有病。”難怪祠堂中忽然出現了那么多斷裂的短墻、扭曲的房屋，原來都是在模仿八卦中的卦象罷了。漆黑的霧色中，一個輪廓模糊的人影站在車門外，手里攥著一只老舊的電子喇叭，喇叭中循環播放著相同的內容。

秦非眨眨眼睛，抬手掀開棺蓋。

場面不要太辣眼。咚！咚！咚！

秦非在一條條廊道間飛馳，視野兩側的景物飛速變化著，陣陣森冷的風拂過臉側，像是來自厲鬼的愛撫。事實上，即使鏡子摔落后背面朝地，秦非也沒什么可怕的。秦非直覺這其中還有其他問題，村民不可能同意這種每年都要死人、刀子不知何時就會落到自己頭上來的提案。

這樣的漏不撿白不撿。

很可能就是有鬼。

“這就升成E級了？？？我的天哪，一場直播就升級？？也太強了吧！”

秦非素來柔和的聲線微冷。人高馬大的男人依舊蜷縮在棺中，混身顫抖，皮膚呈現出一種不正常的蝦子紅色，和其他兩名san值跌落的玩家表現不甚相同。在這一刻，徐陽舒心底突然難以自抑地涌起一個念頭：他無比確切地斷定，這個正在對他示好的人一定不含任何其他目的，純純是因為發自心底的溫柔與善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