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的墻上到處都是血,潑上去的,濺上去的,蔓延印染上去的。秦非眼周的肌肉發出輕微顫抖,船工已經走到了門外。林業不敢抬頭,垂在身側的手指輕輕勾動,示意自己在聽。他的另一只手緊握成拳,指甲深深嵌進了肉里。
“我明白了!”
烏蒙這樣想著。要不是柳驚和雙馬尾跟他吵架。段南打開屬性面板看了一下,san值果然正在飛速下跌。
直播間里的觀眾直到此時依舊不明就里。“那卷在雪山神廟中拍攝的相片,被勘測員在之后幾年中反復不斷地拿出來觀看。但奇怪的是,幾張照片上的圖像并沒有隨著時間的推移而泛黃模糊,反而變得越來越清晰。”每個靈體臉上都帶著激動又震驚的表情,似是愕然,又似是難以置信。
這無疑是一個絕妙的機會。再聯想到剛才彌羊急色一樣朝他沖過去還高呼寶貝的場面,幾名玩家頓時露出了然的表情。
“而且。”秦非老神在在,直到此刻才終于道出實情,“沒有我,你離不開這棟樓。”反正那房都沒了,管那么多做什么?好在基本已經快到最底下,最后一點點路,烏蒙直接把刁明背了下去。
密林的移動速度的確越來越快了,就在兩人對話之間,它似乎又像這個邊邊近了一點。社區的各個角落, 玩家們均被這突如其來的轉折弄得一頭霧水。意志不堅定的生者是什么意思, 邪惡力量又是什么意思?
看樣子好像又有新的線索,直播間里的靈體們仰著腦袋看屏幕。“要怪,只能怪你們自己太倒霉!”就在秦非四人打著手電,從另一個方向一路朝保安亭走時,社區的某個角落,十余名玩家正擠擠挨挨的站在一棟樓門口。
他們連炒肝店老板的影子都沒見到啊。鬼火點頭:“找了。”
氣氛依舊死寂。
岑叁鴉原本叫岑叁,“鴉”字是加入黑羽公會以后改的。這是黑羽高層的習慣,喜歡在昵稱中加入一些鳥類相關的代號。“艸,我剛才還在想,老婆要一個個說(拐)服(騙)其他玩家,好期待哦,結果現在???”
那個見鬼的好感度在他身體里肆無忌憚地作祟,先前隔了一層NPC的視角,都讓彌羊難以抵抗, 如今秦非活生生出現在彌羊面前,彌羊驚恐地發現, 他竟然有一種沖動, 遏制不住地想要湊上去狠狠親秦非一口。如果他沒有想錯的話, 拿到“狼”這一身份牌的,很有可能就是那批潛藏在社區中的“鬼”。眼前這一顆黑色的樹,看起來與周圍無數顆黑色的樹沒有任何區別。
吃飽就睡,這艘船上的“人類”,還真是很認真地在把他們當動物飼養。秦非沒有時間回頭,一門心思運步如飛,在跑過某個轉角時,他強撐著用余光向后瞟了一眼。黎明小隊的人擠在木屋一角,一起看著展開在地上的新地圖。
兩條細細的胳膊根本舉不起槍,秦非干脆將□□架在了桌面上,像使用狙擊槍一樣的姿勢瞄準。直到那三人提醒了他,他才意識到,保安隊的工作如此重要。
直播間觀眾險些笑瘋了。正常世界里網絡環境嚴密,稍微限制級些的圖片在網上傳播都會被和諧。外面的NPC穿著一身粗麻布短衣,裸露在外的肌肉是富有光澤的古銅色,緊實有力,非常能打的樣子。
秦非:“方便告知一下辦案結果嗎?”
房間外面的鬼躁動得愈發明顯,已經有鬼開始咚咚地往門上撞,鬼嬰早就縮回了自己的領域里,彌羊身形一閃,又變回了之前那副老漢樣。走廊一旁,先于秦非出來的玩家中,有兩人一直打量著這邊。秦非眸底醞釀著意味不明的神色,他坐起身,直勾勾望著彌羊的眼睛:“你有辦法脫身。”
秦非的到來似乎打亂了這片海域原本維系著的微妙平衡,海水開始不斷翻卷、波動。這出大戲,說和好大兒無關彌羊都不相信啊!!
秦非什么也看不見。
背靠公會,還手持攻擊性天賦武器。
那傷痕累累的臂膀上,薄薄一層肌肉下,迸發出了驚人的爆發力,束縛住秦非,令他動彈不得。
“我都感覺他被人奪舍了。”秦非盯著茉莉越走越遠的背影,眉宇間露出些許思索。電光石火之間,秦非忽然開口說道。
可或許今天注定是個讓彌羊失望的日子。
可惜,蝴蝶注定沒有機會了。你可是污染源!段南開口,嗓音嘶啞得像是破舊的風箱。
兩人擦肩而過的瞬間,彌羊壓低音量,用氣音對秦非放了句狠話:
跑得快的人就有命活,跑的慢的人就該死。
“砰!”兔女郎腳步輕快地走到玩家們身前,挨個將冊子分發給大家。他原本想說“你在講什么屁話”,剛說到一半卻又收了聲,面色像吃了蒼蠅一樣難看。
跟她走!!
年老體弱的老太太橫刀一拍,刀面重重落在傀儡玩家的腰際。可秦非一路走來,時時刻刻都觀察著四周,每一個看似相同、卻在細節處有著區別的樹的形狀,全都通過眼睛,深深印在了他的腦海中。
鬼火心跳都快驟停了。觀眾們幡然醒悟。
作者感言
鬼嬰從幼兒園中帶出了那截人骨笛,這令秦非對幼兒園起了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