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秦非只是在一種十分平靜的狀態(tài)下,說出了一句不帶任何情感色彩與批判意味的話,可落在談永耳中,卻毫無疑問成了嘲諷。可是很快她就笑不出來了凌娜垂眸,掩下眸底的殺意。
“你們怎么都跑到D級大廳來了?”
“原來你會說話呀。”秦非眉眼彎彎地笑道。
只是,眼下他似乎沒有更多選擇的余地了。即使他們知道了,也不會把他交出去的。
略過耳畔的風聲隆隆, 如雷鳴炸響。這間卻不一樣。直播進行到如今這個節(jié)點,新老玩家的區(qū)分已經十分明顯,玩家們十分自覺地將隊伍劃分為了兩半,老玩家神色鎮(zhèn)定地走在前方,新人們則面露警惕,不遠不近地跟在老玩家身后。
蕭霄告訴了秦非這其中的緣由。
從遠處的道路盡頭,迅疾異常地向義莊漫卷,就像是有一個無形的巨人,正握著一只看不見的筆,飛快地、不留任何空白的畫著……頭頂的陰云散去些去,慘白的月光穿過云層,在他臉上落下起伏的投影。
見到一行人過來,他們開始用帶著方言腔調的普通話聊天。這希望帶給了他無窮的力量,酸痛的腿部肌肉仿佛被注射了一針強效興奮劑,他大跨步向前沖去。玩家們的身形倒映在銅鏡中,扭曲變形,如同一個個被拉長后的鬼影。
他一邊說著一邊邁步跨入禮堂內。然而,片刻之后,6號便悚然發(fā)現,0號囚徒竟然像是完全沒有看見10號一般的,大跨步越過了他的身邊,朝著自己疾馳而來!銳利的齒輪幾乎擦著鬼火的身側滑過,發(fā)幾根發(fā)絲被斬落,飛舞在空氣中。
“之前我和村民打聽的時候了解過,往年村祭,玩家們都是直接躺在棺材里,被村民連棺材帶人一起抬上祭臺的。”他解釋道。
這條回廊在表世界是一條筆直而清晰的走廊,到了里世界卻像是迷宮一樣。然而,下一瞬,出乎所有人意料的場面再度發(fā)生!在場的所有人——除了秦非以外,都在F區(qū)待過。但這扇側門,無論三途還是蕭霄,卻都沒有絲毫印象。
“原來如此,任何人被傳教士先生的人格魅力所折服,都是理所應當的事。”
既然如此。……
他雖然已經是E級主播,但由于天賦技能特殊的緣故,從很早開始就一直被公會嚴密地保護著。可奇怪的是,秦非在那里的自助機前排了半個下午的隊,終于輪到自己時,屏幕上卻顯示他的個人資料內容“暫無查看權限”。笑容不會消失,只會從蕭霄臉上轉移到鬼嬰臉上。
艾拉愣了一下。像秦非這樣的初級玩家,甚至對于直播系統和觀眾的具體認知都還不完善,怎么可能會有那種道具呢?
果然,不出他的預料。被后媽虐待?
地面的小幅度震蕩雖然沒有持續(xù)多久,但也的確為秦非爭取來了十分寶貴的逃命時間,即使那瀕臨死亡的十余秒內,他的大腦依舊沒有停止運轉。“對,剛才那兩個人,還有昨天晚上那個,都沒成。”“臉……臉。”華奇?zhèn)ナ箘潘压沃洃浗锹?的每一處細節(jié),“那是個老人家,很老很老了,臉上都是皺紋,長著長長的白胡子。”
蕭霄愕然:“好哇,你什么時候回的祖宅?!”那是一雙瞪得如銅鈴般的血眼,小而渾圓的瞳孔微微轉了一下,直勾勾地朝秦非看了過來。……
薛驚奇嘆了口氣。
秦非頷首,一步一步邁向房間門。
隔著一道柵欄,0號囚徒懶洋洋地倚靠在囚室臟兮兮的墻邊。可不知為何,秦卻卻清楚地看見, 不遠處的道路中間站了個人。他想問這東西是NPC還是秦非帶進副本來的其他什么玩意兒,可又怕自己問出蠢話,半晌沒敢張嘴。
“下次有機會的話,我給你介紹一家美甲怎么樣?”青年笑意輕柔,“我覺得貓眼的款式就很適合你。”——但這媽媽的含金量還有待商榷,因為家中除了蘭姆,還有另外四五個小孩。林業(yè)打開彈幕面板,面前空氣中飄過的彈幕很好地講述出了他的心聲:
他將那舊書打包帶走,除了自己閑來無事可以翻看以外,若是遇到有緣人,還可以賣給人家。那是義莊最靠角落的一具棺材,秦非這兩天一直沒有多朝那里看,自然也就沒有發(fā)現里面還躺了一個人。蕭霄的心臟驀地一緊,像是被什么人用手狠狠抓握了一把似的。
那人很快自己憋不住了:“……你也是老玩家?”可當房門打開后,外面卻什么也沒有。
怎么……怎么回事,秦大佬是不見了嗎?
他的左半邊大腦在叫囂著,想要翻個白眼調頭就走。
雖然秦非此前從未經歷過結束直播的流程,可敏銳的直覺依舊讓他在第一時間便覺察到了異常。
秦非低頭,看見了自己繃得筆直的腳背。但除了15號在三點前去了一趟休息室外, 剩下的幾人都沒有離開過臥室, 直到晚餐開始。高階玩家和低階玩家之間的差距,在那一刻無比清晰而殘忍的展露在他的眼前。
剛才尚算明亮的月光早已消失得分毫不見,天空像是一張漆黑幽深的巨網,將地面上的一切攏入其中,難以逃脫。
漸漸的,人群開始躁動起來。
作者感言
鬼女不慌不忙地眨了眨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