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非把手里的剁骨刀往垃圾桶里一插,拉著林業,頭也不回地跑了。另一邊,那具怪物的尸體在玩家們進入地窖的一個多鐘頭內已經徹底干癟了下去,血液和粘液都被凍成了薄冰,尸體發黑,像一只凍壞了的梨。這個手機看起來好像有點問題。
林業道:“就是這個?那我們——”他略帶敬畏地望了一眼秦非。
四肢同時著地,幾乎分不出手腳,速度飛快地爬行在雪地上。
系統半點反應也沒給他,仿佛他放了個屁。
他可以指天發誓,他過來安慰丁立絕對不是抱著這樣的目的,純粹只是順路經過時突發善心,僅此而已。品味倒是還挺好。在副本中,與眾不同所代表的,可能是危險,也可能是機遇。
他盯著冰面看了半天:“如果提前做好一切準備, 要讓一個人安全地潛入湖下兩米察看再安全返回,起碼需要……”
這么高,怕是臉都要摔爛了吧。
彌羊斷斷續續地喘息著,在意識到某個事實后神色一僵。說是協議,卻只空有這么一個協議名,底下連半個多余的字都沒有了,只剩一行簽名欄。
淚水順著眼角滑下,在地面上聚集成一灘晶瑩。
如果能在那兩個垃圾站中找到新的祭壇,玩家們只需要在將祭壇打碎后,以最快的速度沖進安全區,就可以完全規避掉危險了。秦非去哪里了?
豬人說過,他們可以自由活動,一時間不少玩家都走出了圈欄,尋找起了各自的同伴。
因為擔心蝴蝶他們追上來,秦非甚至把外面那把大鎖一并拆了下來, 重新將鐵門從里鎖上。
眼前的客廳中,目之所及的所有物品都被按照大小高低收納了起來。成百上千只眼睛齊刷刷望向門口,形狀各異的扭曲鬼目似是放起了光。烏蒙被罵,就很不服氣,但隊里其他人也滿臉嫌棄地看著他,他只好委屈巴巴地向應或請教:“到底怎么回事?”
狼人社區,實在和好聽搭不上邊。
秦非腳步未停,步伐堅定地朝前方行去。雪怪們攻擊玩家時占據數量優勢,所采用的是分散逐個擊破的戰術。“完了,一切都完了,又是這樣!!”
然后,一個,又一個。
這種難看,和彌羊在狼人社區里用過的老頭皮囊不一樣,不是普通的難看,而是一種會讓人掉san的難看。看來,在秦非他們不知道的時候,已經有玩家試驗過了。雪洞內溫度低得驚人,彌羊覺得自己血管里流的都變成了冰渣。手套抵御不住酷寒,他走一步朝手上哈一口氣,嘟囔著:“萬一前面又有個怪過來了怎么辦?”
那兩條分支走廊中原本分明空空如也。他險些摔倒,手忙腳亂地扶住門,低頭卻看見門縫中有什么東西正汩汩往外流出。現在本體馬上就要帶著碎片跑路了,那他該怎么辦?
“也不知道那兩個傀儡會和蝴蝶說什么。”秦非玩味地撥弄著手中的名片卡,語氣中未含絲毫緊張,反卻帶著一種似是而非的期待感。
“嗐,我早就看出來,這種突然竄上榜單的根基不穩,隕落也是遲早的事。”宋天點了點頭,不動聲色地偷偷望了薛驚奇的背影一眼。誒?????
估計是看上了他身上的彩球,想要搶奪。
十余人穿行在走廊中,連一丁點聲音也未發出,就像一道道無形的影子,鬼魅般潛伏到了對側。越是靠近幾人,身旁的空氣就越冷。“還挺悲壯……有沒有大佬來說一說,這一關以前別的玩家是怎么過的?”
“怎么回事?!”爬的比較慢所以還在上面的丁立和段南心驚膽戰。和曾經在守陰村亂葬崗,或狼人社區14號鬼樓里被群怪追逐時的狼狽比起來,秦非覺得,自己這次的存在感已經低到不能再低了。
他邁步朝前方走去。兩人繼續向前跑著,而系統就像是鐵了心想將這兩個人埋葬在這棟樓里,他們的生存空間肉眼可見的越來越小。他一直以為,污染源是規則世界中食物鏈頂尖的存在。
秦非負責的片區有一個最明顯的藏匿地點:秦非神情微凜。
少年不知道這是哪里,不知道自己是誰。秦非還沒將筐子拿穩,下意識便要伸手去接,而陸立人卻已抽出兩只手,來猛力往秦非的肩上一推!蝴蝶既然已經主動停下了,那余阿婆總也該意思意思跟著一起停下,多少聽他說兩句話。
他從墻上取下一大串鑰匙,轉身沖向門外。礁石內部同樣被湖水填滿,火光映在流動的波紋中,將杰克的輪廓勾勒成根根扭曲的線條。副本里有沒有會控火的玩家,登山社團的旅行包里倒是有卡式爐,玩家們包里或多或少也有火種,靈燭,或是打火石一類的東西。
保安玩家戰戰兢兢地道:“保安巡邏守則上有一條規則,好像就是對應現在這種情況的。”秦非卻依舊跪坐在原地,
彌羊舔了舔嘴唇。聞人黎明的視線詭異地瞟向右邊僵尸,右邊僵尸正在前面大殺四方, 一爪掀翻了一只雪怪,開口咬下,長長的獠牙瞬間穿透對方的脖子。
秦非覺得,污染源應該會挺樂意的吧。
作者感言
他穿了一件黑色的長袍,衣擺處從下向上繡滿了各種顏色的蝴蝶,行走間振翅欲飛,簡直能晃花人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