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混沌之間,唯有人群正中的秦非依舊神色自若,像是漆黑一片的海平面上,唯一的、恒久不變的那座燈塔。
“圣子一定會降臨嗎?”
可壓力當前,誰又能睡得著呢?到現在為止半天過去了,一個得到積分的人都沒有。
秦非瞥了一眼不遠處的24號。秦非淡然地圍觀著這場鬧劇,臉上沒有鄙夷也沒有嘲諷,只是輕輕地“嘖”了一聲。
這家伙負責的業務范圍還真夠廣的。
但話趕話都說到了這里,撒旦也只能硬著頭皮繼續開口:“你愿不愿意成為我的信徒?”什么24分積分,都可以無需在意。
總之,10分鐘后的0號表示:
“就是很眼熟啊!雖然他現在穿的可可愛愛,可你看那張臉,這不是主播在上個副本遇到的那個鬼嬰嗎!”秦非腦海中晃過石像面目模糊的影子。
“如果耽誤的時間太久,我很難擔保不會發生意外。”
大佬不愧是大佬,逃命時的啟動速度都比一般人快!
王明明的媽媽:“明天我再去買一塊新的鏡子安上。”見秦非向這邊走來,他終于動了動。秦非大腦清醒,十分緩慢地眨了眨眼。他保持著身體不動,想要通過轉動眼珠查看到身后那東西的模樣。
眼前的一切就像周日公園里孩子們吹出的彩色肥皂泡泡,輕輕伸手一戳就會破了似的。
在副本世界里,但凡不是觸之必死的地方,只有有必要,玩家們都得去走一遭。那分數就像懸在毛驢頭上的胡蘿卜,只要一刻不吃進嘴里,就一刻刺得他們心癢難耐。
實在太可怕了。他偏著腦袋望向秦非:“……你怎么知道我出來了?”“不,玩家和玩家之間的爭斗才是最有意思的……”
所有的東西上都有著標號, 不容混淆。曾經的村民們被僵尸追逐到這里后撕碎,于是一遍又一遍的重復著自己的經歷,再也無法逃脫,像是被卷入一場永無止息的輪回噩夢。
“神父神父神父……”而現在,距離追逐戰結束已經過去近半小時時間。
秦非站起身,觀察起告解廳中的情況。聯想到追逐戰開始前眾人在墓碑之間打轉的情況,秦非信手拈來地編了這個謊。
三個修女一出現,玩家的原本便難看的臉色更是直接黑了一個度。“是一節用骨頭做的哨子。”好磨嘰一老頭, 秦非有點想翻白眼。
他們的身影如離弦的箭矢拉出模糊殘影,以一種肉眼難以捕捉的速度,擦著0號囚徒與墻壁之間的縫隙沖出走廊。村長的呼吸急促起來,雙目赤紅,跌跌撞撞地走向又一口棺材。凌娜有些不忿,卻又不敢多說什么,只得默默移動腳步向秦非靠了靠。
不知道是不是秦非的臉皮厚到足以打動人心,老人竟真的同意了。徐陽舒仰頭,訥訥地開口:“餓……”
秦非迫切地想要知道,進度條升高到一定程度后,他的天賦技能會出現什么變化。是0號囚徒。
緊接著,頃刻間,整片亂葬崗地動山搖!
就在秦非摸不清狀況的同時,車上其他乘客也正陸續醒轉,驚呼與疑惑聲四起。
純純就是一個笨蛋木頭人嘛!旁邊卻有其他觀眾出言反駁:“我倒是覺得這和他抽到的身份沒什么大關系,你是沒看過主播以前的直播,他一直是這個風格。”廂房中的那六口棺材也被搬了過來,就擺在祠堂一進門的那間祭堂中,他們靈牌相對應的位置上。
秦非適時地調出彈幕界面,他看見了空氣中不斷飄飛的文字,露出一個帶著些許羞赧的青澀笑容:秦非聳了聳肩:“我們出不去了。”這種鬼地方,他還有臉問他覺得怎么樣??
見秦非用若有所思的眼神偷偷瞟著自己,程松主動開口道:“你有什么話想問我嗎?”凌娜穩住心神,轉而將目光投向了程松。“你去哪兒關我什么事?離開了這里, 你就不能回家嗎?你每天住在單位嗎?你沒有自己的家嗎?”
30秒后,去世完畢。
“一看你就是從別人直播間過來的,快點切視角吧!那兩個人的視角沒意思得很,不如來看這邊!”而且,他和鬼女你來我往地說了半天,對方雖然揚言要賣他面子,頭頂的好感度卻一點要繼續上漲的趨勢都沒有。
她在將蘭姆送進告解廳后便轉身離開了。為什么這面鏡子里的秦非和真正的秦非長得不一樣?既然他已經知道,所謂的24名圣嬰其實只是蘭姆的24個副人格。
“沒什么用,和你一樣。”沒什么大不了。
作者感言
他心中又一次涌現出相同的疑問:這個所謂的“系統”,究竟是怎樣一種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