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前的村民們一言不發(fā),垂眸安靜地凝視著面前的餐具,無論聲音還是眼神都沒有絲毫交流。秦非卻并不覺得意外。
就在秦非走進電梯間的一瞬間,伴隨著一聲清脆的鈴響,系統(tǒng)提示在所有玩家腦內(nèi)響起。既然早死晚死都得死,那當然是能多活一分鐘就是一分鐘。
果然在副本里實力才是硬道理,落后,就要挨打!說著說著他的情緒激動起來,抬眼望著走廊中的三人。這是一場公平的暴露。
這次鬼嬰干脆放飛自我,也不管三途和鬼火他們會怎樣想,直接沖了出來。思考并不是這位玩家的強項,她坐在那里,腦瓜子嗡嗡個不停。
熟悉的人,熟悉的音色,熟悉的開場白。
片刻后,她仿佛突然意識到了什么,臉色一變:“善堂那兩個人去哪兒了?”
唯一有機會突破副本的線索很有可能就藏在這里,他們除了向前毫無其他選擇。棺材里面靜靜側(cè)躺著一個人,雙眼緊閉,面色蒼白中帶著青紫,呼吸微弱,額角不斷有細汗淌出。
當時蕭霄那不善于思考的腦袋里就只剩下了一個念頭,持續(xù)瘋狂地回響:秦非挺好奇那人的身份,可惜現(xiàn)在沒時間細聊。小秦神父的業(yè)務十分繁忙,哄完NPC后就要哄自己的觀眾,他并沒有多余的時間看完每一條高呼“老婆”的彈幕。
“我忘記告訴你,其實那個哨子也有可能并不在這里。”并且經(jīng)過三途的觀察,6號的圣母掛墜已經(jīng)快滿了,最多也就只能支撐他再殺一個人。
“1號和2號來到里世界后,都異化成了和他們?nèi)烁裣鄬臉幼印!比就茰y道,“或許14號也是同樣。”破舊,這是這座祠堂給人的第一印象。片刻過后,厚重的木門“吱呀”一聲打開,一張蒼老到褶皺遍布的臉出現(xiàn)在半掩的門背后。
不過還好,現(xiàn)在是在里世界,有了修女黛拉的協(xié)助,這一切操作起來并不會十分困難。昏沉的夜色中,血紅的紙錢莫名刺眼。總覺得不少玩家的表情都過于苦大仇深了,時不時扭動著身體,看起來非常難受的模樣。
“你想要的那本書,其實,我也不是不能給你。”玩家們似乎想到了什么,齊齊打了個寒戰(zhàn)。
秦非對蘭姆已經(jīng)很熟悉了。直播畫面中,修女已經(jīng)轉(zhuǎn)過身來。只是,逃過這一次攻擊又有什么用呢?
封印鬼嬰的黃符貼在秦非手背上,秦非感到自己手背的皮膚都在一陣陣發(fā)燙。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兩個虛弱的人在走廊中艱難地挪動著身軀。“14點,到了!”在他們不知道的某個瞬間。
——但也僅僅是十分細微的一些而已。每次,他們似乎都已經(jīng)快要觸碰到生存的希望,可每一次,他們卻又都重重跌落回到死亡的深淵里!
說完轉(zhuǎn)身離開。
最后十秒!雖然時間還早,可副本情況復雜瞬息萬變,這一路上究竟會發(fā)生什么誰也說不清楚,還是早點將此事了結(jié)為好。
規(guī)則世界危機四伏,每分每秒都可能走向生命的盡頭,早一刻理清這如亂線般的謎團,或許就能早一刻將自己抽離死亡的深淵。“外面到底怎么了?”秦非向重回店內(nèi)的三人投來好奇的注視。“他本日所需要做的一件事。”金發(fā)男子摩挲著下巴,“這又是指什么?”
只要思想不滑坡,辦法總比困難多。撒旦滔滔不絕。【低級共享血瓶:范圍性一次性補充5%生命值(最大波及人數(shù):3)】
且先不說安安老師對他和其他玩家們說辭的前后矛盾。片刻后,他像是發(fā)現(xiàn)了什么驚天大事一般怪叫起來:“快看啊,這里有個新人開播10分鐘以后san值還是100!”
王明明的爸爸:“兒子,快來啊。”不出意外的話,起碼在副本快要結(jié)束、比分出現(xiàn)凝滯之前,是不會有玩家鋌而走險,再去早餐鋪撲碰運氣了。
“哦、哦,對了,我想起來了。”蕭霄不動聲色地將屁股底下的板凳挪遠了一點,干笑幾聲,“你說過,你有病。”
好在他和王明明有所出入的表現(xiàn)并未引得父母的懷疑,反倒讓他們對他更加疼愛了。秦非大半個身子都探在窗口外面,一把抓住蕭霄的手腕,將他拽進了徐家的小樓中。他一腳踹開腳下?lián)趼返念^,在下一個拐角處猛地推開蕭霄:
“可是……”
“反正我就是你,我就是你的內(nèi)心!是你的另一重身份!是你靈魂深處最真實的映射!給我記清楚了!”
“那些被蝴蝶的卵侵入的玩家,會在不知不覺間變得十分崇敬蝴蝶,就像在一個巨大的蟲族洞穴中,那些子民們面對蟲母時那樣。”
蕭霄緊隨其后。“你說的沒錯,他們來了。”而后來他之所以能夠確定徐陽舒有問題,一來仰仗著那截手指,二來則還是依靠他的天賦技能。
可是秦非并沒有繼續(xù)向前。
總之,他所扮演的角色絕非表面所呈現(xiàn)出來的那樣,是一個品質(zhì)高潔內(nèi)心純凈的“圣嬰”。客廳里的家具也都是黑灰色的,電視背景墻卻被刷成了暗紅。
作者感言
在村民家里轉(zhuǎn)了一圈,浪費掉的時間也不過十余分鐘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