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穿著神父服飾,胸前懸掛著木質十字架的老年男子露出頭來,他枯瘦的手攀著告解廳的墻壁,聲音顫微微地發出質問:
三途咳了一聲,努力使自己的語氣聽上去不那么生硬:“其實吧,也沒什么大不了——”這對沒事就愛肢解人的恐怖夫妻,在懲罰本中雖然并不常出現,可知名度卻非常之大。
他們似乎正在試圖穿透薄薄的木板,入侵到這小小一方安全的空間內來。蕭霄閉上眼,有模有樣地說起來:“今天我來到這里,是要向您懺悔我所犯的罪。”他是不打算把自己和三途姐的陰暗面也懺悔給主聽嗎?
奇怪的是,接近20人的大部隊一路經過,竟沒有一個村民抬頭看向他們,就好像這一群人完全不存在一樣。迷宮的規則寫的比較細,從那些語焉不詳的文字背后,大約可以猜透一些他接下去可能會遇到的危險。秦非仍端坐在座位上,眸光清淺,神態輕松,琥珀色的瞳孔中醞釀著似有若無的笑意,甚至令圍觀眾人覺得如沐春風。
畢竟大家同屬于新人,出于好心,雙馬尾最終還是沒忍住,出言提醒道:“我覺得你還是小心一點比較好。”電鋸在精不在多,四臺和六臺屬實是沒有任何區別。秦非的視線不著痕跡地擦過刀疤的臉,而后蹙著眉開口道:“昨晚倒計時結束的瞬間,我們忽然發現,你們全都不見了。”
……“蝴蝶是蝴蝶公會的會長,那個公會的人不多,但戰斗力全都非常強悍。”甚至可能超越他們之前通關過的所有副本的累積。
只是不知道,任務過程中,告解廳里的時間流速與外界是不是同步的。
秦非旁邊挪了一步,站到第二個沙坑前:“也不在這個沙坑里。”
【旅社大巴司機:好感度——(不可攻略)】“繼續。”她咬牙切齒地催促道。他望著秦非,渾濁的眼中寫滿令人讀不懂的情緒。
今天村中的霧氣濃度比起昨天來只增不減,很奇怪,這地方就像是完全曬不到太陽一樣。
程松沒再理會他,一臉冷漠地轉開頭,并不作答。8號雙目赤紅,在高強度的緊張與壓迫感的驅使下,他雙手牢牢抓住刀柄,開始胡亂揮刺。身后,0號揮舞著巨斧,勁風擦著秦非的臉頰和耳朵而過。
他的臉上笑意溫和,氣氛卻并沒有因此而緩和一點,兩人之間劍拔弩張。
神父說過修女的辦公室和醫生一樣, 都在地牢后面的那條走廊上。
那些衣服常年在商店里吃灰,管理員見秦非一口氣打包那么多,直接給他打了個對折。那輕柔而帶著些微沙啞的語調,就像魔鬼的誘哄,勾著11號的思緒不由自主地飄向記憶中那本不存在的虛無畫面。他黑著臉搖了搖頭。
“好干凈的長相!想看他被怪物撕成碎片。”秦非驀地回頭,那人在與秦非四目相對后又如鬼魅般消失。“行行行。”鬼女已經發展到看到秦非的臉都有點頭痛的程度,“你說什么都好,反正,事情就這么定了,你快走吧!”
……三途若有所思:“那另一種思路呢?”
說他精神太過敏感也好,自我意識過剩也好。背后的墻面就像一張巨口,將它整個人牢牢吸附住。
但,十分荒唐的。秦非揉了揉眉心:“忘了就忘了吧。”
他的目光中寫滿沉靜的憂愁,那眼神似乎在對秦非說:我知道,這始終是躲不過的事。
他話音落下,十數道目光瞬間齊齊落到他的身上。
自知碰上了硬點子,她眼珠一轉。秦非卻并沒有什么所謂,琥珀色的眸底依舊清澈透亮,渾然不在意地擺了擺手。
就好比是面對著一扇近在咫尺卻打不開的門,以前的玩家只能看著門、抓耳撓腮干瞪眼,這群玩家卻是拿著鑰匙的,輕輕松松就能將門打開。“秦大佬!秦大佬?”
他用一種冷漠而充滿欣賞的、像是在評估一塊菜板上的生豬肉一般的語氣這樣說道。
“去那里最快的路就是直接穿過F級生活區。”亞莉安甚至手起筆落,在辦公臺上用草稿紙給秦非畫出了一幅簡易地圖來。
孫守義嘆了口氣,招呼大家回空地上坐下:“慢慢說吧。”
在混雜著腳步、雷鳴般轟響的電鋸聲、建筑粉碎石塊落地的噪音中,飄來一陣詭異的歌謠。然后用眼睛掃了掃鬼火,又掃了掃教堂角落,一個身量高調、神色冷峻的年輕女人。規則世界的直播的確能夠提供藍光畫面和全景聲服務。
屋內,低低的童謠聲仍在繼續。可壓力當前,誰又能睡得著呢?
然而——然后,秦非就看見鬼女頭上的好感度條動了一下。
怎么12號隨隨便便就能招徠到那樣反映機敏迅速的隊友,而他!那幾個投靠他的家伙都是什么玩意兒?!秦非心中越發篤定,隱藏身份這種東西, 或許不止他一個,但也絕不是每個人都有。他并沒有隱瞞自己的意圖。
布簾背后傳來一陣叮叮咣啷的聲音,似乎是有什么人在慌亂之下將東西打翻了。實在太中二了,讓他有點受不了。
作者感言
現在秦非對圣嬰院的大部分設定都已有了了解,但還有些細節,他想弄得更明白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