慘白的月光穿云而過,照亮了他面前的一小方土地。其他人勉強點了點頭,在心中默默祈禱著能夠找到導游。有老玩家從隨身空間中取出一些不太貴重的備用衣物之類,放在床上當做標記。也有人將被子鋪開,或是把帽子放在上面。
躺在棺材里裝了兩天死的徐陽舒,錯過了好幾次導游送來的便當,對于村中飲食唯一的印象便是第一日晚那桌集死亡與腐臭味于一體的村宴。半掩著的玻璃窗外,若隱若現的人聲遠遠傳來,嘈雜而連結成片。
“不必為我擔心,醫生。”
光幕中,徐陽舒被玩家們團團圍住,不知所措地開口:““我、我該從哪里說起?”“沒有出息的后人,和絕后了沒什么兩樣。”鬼女飛身上前,指甲擦過秦非的臉,在他右側臉頰上留下一道深深的血痕,“打得就是這種不肖子孫!”
暫且做不了什么,只能時刻保持警惕
【紅方陣營:白方陣營 =0:1】
陽光照在鏡子上,光與暗瞬息交錯,鏡中那人不由得被刺激得瞇起了眼。
“真有意思啊,他果然沒有讓我失望。”角落的留聲機中響起提前收錄好的搖籃曲,嬰兒床上的鴨子玩具隨著音樂輕輕旋轉起來,桌上的水壺發出咕嘟嘟的聲音,空氣中飄散著淺淡的奶香和糖果香氣。但由于他才剛死,魂魄尚未完全離體,肉身和靈魂不能分離,因此他的肉身竟也跟著黑白無常一道去了地府。
“我看你是被臉說服了吧,擦擦你嘴邊的口水……”二者之間一看便有著千絲萬縷的關聯。雙馬尾站在會議室里,透過會議室的玻璃門將這一幕完整收入眼中,不屑地“嗤”了一聲。
“剛才那個穿蝴蝶長袍的人,是一個高級公會的會長。”她又將音量壓低了些許。
別說后門或是窗戶,就連狗洞都沒有一個。蝴蝶和他的公會非常出名,對于他們的行事風格,蕭霄以前也曾略有耳聞。鬼火:“……???”
秦非點點頭,心思卻不在鏡子上,反而全放在了眼前的人身上。
秦非什么也沒有聽到。
就在不久之前,這位新官上任的年輕神父吩咐他:“帶著我們在這里逛逛”。“誒,誒?別走啊!12號什么也沒做啊!”她從隨身空間中取出幾瓶補充san值的藥水灌了下去,又遞給鬼火幾瓶——雖然這只能算是杯水車薪。
老娘信你個鬼!!
鬼火頭上冒出三個問號。這個認知令所有人都后背發涼,玩家們頓時警惕起來。劇烈的悶痛從頭頂傳來,有什么熱熱的東西順著額頭一路滑了下來,落進眼睛里,將8號的視野暈染成一片猩紅。
他并不是在夸張,是真的一點都不痛。但四周卻不時有腳步響起,步履匆忙而慌亂,秦非連人從哪個方向來都沒有看清,那些腳步聲便很快又消失在了霧中。若是心智不堅定的玩家,此刻必然已經開始懷疑。
秦非留意到,崔冉并沒有告知這些新人:輸掉陣營賽不會失去性命。不,不會是這樣。完成隱藏任務即可提前結束游戲。
只是,實力也有上限,三只僵尸呈左右包抄之勢將蕭霄圍住,其中一只趁機閃身,蹦到蕭霄身前。宋天也很難相信,見鬼、抓鬼,會是這么容易的事情。
其他玩家都不見了,秦非并不清楚他們是各自去到了不同的門內世界,還是進入了同一扇門后,被投放到了不同的位置。“倉庫里有一些舊年留下的書信,我順著信件上的地址上網搜索實景地圖,搜出來的只有一片荒山野嶺。”身后傳來林業的驚呼。
敏銳的第六感在這一刻再度發揮了作用,雖然沒有抬頭,秦非卻莫名能夠肯定,有什么人正在不遠處死死盯著他。彈幕都快笑瘋了。“下一個人呢?快點過來,別耽誤時間!”
而12號身上背負著更多的分數,這注定讓他超越6號,成為整個副本中所有人眼中的眾矢之的。
畫面中分明沒有任何血腥或暴力的東西出現,可整個直播大廳瞬間驚呼聲四起。污染源。
怎么回事……?他的手指指向的方向,11號正站在角落發懵。
明明這才是正解好吧!正常人都會往這條路上想的!!
蕭霄的眼睛倏地瞪大,他一個跨步躥到窗前。
“善堂的人就這種水準?”薛驚奇瞇了瞇眼。
秦非拍了拍徐陽舒的肩:“你看,我沒騙你吧?”他可不是什么真正心思單純的7歲小孩。不會被神父用幾顆快要融化的糖果和夾子音就給騙到。
玩家們突然被從支線地圖的各個方位傳送回來,此時還都一臉懵。秦非的雙眼驀地瞪大。“好啊,你先出來吧。”秦非道。
可是三途河在冥府界內,根本不是活人能夠踏足的地方。
作者感言
“從休息區到教堂之間的這段走廊可真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