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身下的祭臺雖然只是臨時搭建,但卻布置得十分精細。“這羅盤只有在直播進度過了50%的時候才能開啟,剛才我看了,羅盤最推薦探索的位置就是祠堂。”
原因無他。只是,向前沒跑幾步,他便聽見那邊有聲音傳了過來。
聯想到追逐戰開始前眾人在墓碑之間打轉的情況,秦非信手拈來地編了這個謊。
蕭霄疑惑:“你怎么知道?”
竟然真的是那樣。雖然休息區的燈原本就都已經關上了,可,被人手動關上還是閃爍后熄滅,大家還是分得清的。
“怎么回事!紅方陣營突然加了三分?”
秦非猛地扭頭看向房間另一側,隊伍末端,最靠近右邊的凌娜已經低聲開口,嗓音沙啞中帶著十足的緊張:“那邊也有一個。”
想來是修女再也無法忍受那令人厭憎的1號在教堂中四處亂竄,找看守將他殺死了。頭頂的吊燈沒有打開,每個座位前都擺著三只白蠟燭,插在黃銅燭臺上,正在黑暗中靜靜燃燒著。既然能住別墅,秦非自然不想繼續躺沙發,當即便決定立即回新家。
1號儼然是不信:“那2號是怎么死的?”
抖得像篩糠,人影在門后一晃一晃,終于成功引起了6號的注意。
他遲疑著開口詢問道:“請問……請問我剛才說的那些,是有什么問題嗎?”玩家們就此分做幾組,有人去翻找鑰匙,另有幾人則順著地板上那些殘留的血跡走向了餐廳,打算去看一看昨晚2號和14號之間究竟發生了什么。二樓不知原本是用作什么的,現在已經被清理出來,整齊排列著一架架鋪好了被褥的折疊床。
司機背對著眾人,秦非看不清他的樣子,乘客中有十四人都表現出了明顯的慌亂感,這種慌亂體現在他們的動作、語言和神態上,就像十四只誤入狼群的羊,連呼吸都帶著不知所措。“如果在七月十五前沒有完成祭祀,林守英就會再次尸變。”鬼女道,“我要你們破壞這場祭祀。”
盡管已經極力避免,秦非很快還是被追進了一條走廊的盡頭。他并沒有隱瞞自己的意圖。果然。得到自己預想的答案,秦非若有所思地垂眸。
秦非昏迷那段時間里流失的觀眾,正在以漲潮般迅速的勢態回流。人和人之間的差距怎么就這么大呢?
他分明是個右撇子,卻左手拿刀右手拿叉,切割的動作笨拙得不像話。他的發絲凌亂,身上的衣服也在不斷奔跑的過程中沾滿了血點與泥土,可在林業眼中,此刻的秦非無異于天神降臨。那個畫面正中的青年身上就像是有魔力。
他死都想不明白,剛才還和秦非有說有笑的鬼女怎么,突然之間就翻了臉?最后當然還是秦非憑借隊友身份搶占先機,右邊僵尸的頭被秦非捏在手里,愈加近距離地感受到了符紙上源源不斷的力量。
餐桌對面,兩名NPC同時欣慰地點了點頭。
秦非眨眨眼,無辜之意盡顯:“不是我帶進副本的。”這個NPC一開口,便徹底將玩家們從死亡線上拉了回來。
醫生指了指角落的椅子,自己則在書桌前坐了下來。他找準了一個陰郁的靈魂,并趁機潛入他的身體。
走廊兩側的墻面像是被火焰燒灼的蠟燭一般融化,陣陣鮮紅粘稠的血液如同巖漿般, 從血修女的腳下向四處蔓延。“之前三年中,發生過兩次大規模的犯人暴亂,最后都是血修女處理好的。”直到剛才,秦非在導游眼皮子底下身先士卒第一個挖眼,好感度這才猛地躥到了17%。
空氣像是快要凝固的膠水, 粘稠又令人窒息。找不到秦非沒什么要緊
很快他不再亂動,也不再有其他反應,一臉木然地任由對方將他拖出了門外。
按照導游之前說的,眾人進了祠堂后就直接右轉,那里有一間堂屋,是專門收拾出來作為村長辦公室用的。“……我看錯沒?他好像動了?”
祠堂的天井已然淪為一片人間煉獄,在無數混亂無章的哭喊中,秦非聽見幾道絕望的人聲撕扯著吼道——她看出, 對方是有什么想要獨自一人去做的事,不想讓他們跟著。
看守所?他是真的。
……但,假如僅僅是這么簡單,醫生又為什么沒有看出來呢?
秦非的步數依舊平穩,清瘦的脊背挺直。
還有什么,是能夠成功打動一位母親的?秦非猛然瞇起眼。村道兩旁,家家戶戶門窗緊閉,沿途濃霧彌漫,灰白色的霧氣看上去總有種令人不安的感覺,仿佛多吸幾口就會中毒似的。
一種強烈的注視感順著那人所在的方向涌來。
要是這家伙真的能讓修女把告解廳修好。因此,那份墻面上的規則也就自動焚毀了。
作者感言
其實孫守義也并不想多管閑事,只是一想到朝夕相處了兩天的人可能要去送死,心里就有點不是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