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村長來到義莊以前,秦非已經將他那串鈴鐺拆解成了單獨一個個,分給了玩家們。當時他還為它擔憂了一把,擔心若是鬼嬰被一不小心滯留在了蘭姆腦內的里世界、之后和整個副本一起被銷毀了,那該如何是好。
“靠,誰他媽敢試。”離開村長辦公室后,蕭霄一邊向前走一邊說道,說話時還不忘回頭狠狠剜一眼刀疤,語氣兇神惡煞,充滿了針對性。他們似乎都完全沒有留意到,就在那個放滿油條的大鍋中,有一顆人頭,正悄無聲息地浸泡在里面。圣母懷中的那顆玻璃珠里,猩紅色的液體已經接近頂格。
拿他的肩膀當了這么久的座位,總該給點好處費才是吧。用的是什么方法秦非并不清楚,這里畢竟是副本,或許有人身上藏著一些其他玩家都不知道的秘密。蕭霄忽然忍不住打了個寒戰,偷偷往秦非身后挪了兩步。
反正不會有好事。
一群靈體開始在彈幕里發癲。運氣好的或許能留一條命,運氣差的,便只能永遠留在那個副本。
再往旁邊是兩個書架,同樣空落落的。鬼火不知道蕭霄的精神免疫有多高,但,從蕭霄在這個副本中的表現來看,鬼火對他實在無法報以什么太大的希望。坐在他對面侃侃而談的青年又恢復了兩人初見面時,那種伶俐又外向的模樣,和剛才那傻不愣登的樣子看起來判若兩人。
“他怎么就看上……了呢。”秦非抿唇,纖長的睫毛不解地撲閃著,俊秀的臉上寫滿疑惑。秦非眨眨眼,神情顯得比剛才嚴肅了一些:“之后你們在社區里做陣營任務時,不要隨便指認NPC是鬼。”蕭霄大驚失色:“這是怎么一回事?!誰幫他們把門打開的?”
可現在人家明明就很有用啊……可心里知道,和被拿到明面上說出來,是截然不同的兩碼事。他總擔心這教堂什么時候會把自己吃進去、或者吸收消化掉。
這是什么奇葩要求,他實在捉摸不透。
此時,他的頭顱和身體早已分家,青白交加的臉上還殘留著生前的驚恐。他們是去過屋檐上掛著紅紙錢的村民家中的,就是那個狂化的老爺子。見秦非一直站在那里發呆,爸爸媽媽不由得催促起來。
滴答。答案顯而易見,最快的方法,肯定是去問司機,沒有人會比司機更清楚車要往哪兒開。碎裂的鏡片在秦非背后迸濺了一地。
在一個黑咕隆咚的房子里和鬼做游戲,怎么想怎么恐怖。秦非倒是并不在意。
否則,無論他們藏在了哪兒,以玩家成年人的視角,都不可能完全看不見。
竟然用如此風輕云淡的語氣說出了這樣的話。笑容不會消失,只會從蕭霄臉上轉移到鬼嬰臉上。
他反應極迅速地后撤,但還是有些遲了。老舊的門軸發出刺耳的聲響。……
戶籍管理中心不像其他分區管理處那樣只工作半天,而是要連軸轉,兩班倒。這種情況下,要想讓他自我恢復已經是不可能的事情,他只能等死。
臉上的傷口本應該疼痛,但在高強度的壓力面前,傷口處似乎只有一種麻麻的癢意傳來。他不假思索地關掉屬性面板,再也懶得看一眼。三途還是有些懷疑。
原來如此。
好像一切隱而未現的秘密, 都已經被他看透了似的。
青年眉眼含笑,溫溫柔柔地催促道,“別墨跡。”
這副本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可現在,蕭霄卻分明聽見外面有腳步響起。
可是,這畢竟是在副本世界。他沒有貿然開口,而是輕輕扯了扯秦非非的衣袖,附身至秦非耳邊道:
“就在這個時候,我突然在訂票的頁面看到了一則廣告。”卻忽然被人從后面來了一腳,險些一個狗吃屎栽倒在地上。而那一直在他身前奪路而逃的,除了幾名看守以外,竟還有那最先跑出去的三個玩家。
面對一個全是馬賽克、連聲音都聽不清的直播屏幕,高階靈體們竟然還能笑得出來。那中年男人嘆了口氣,似乎是在疑惑,就憑這年輕人的腦子,究竟是怎么混到E級直播間的。
這畫面太恐怖了,恐怖到簡直能讓人產生心理創傷。彈幕里的觀眾已經快要急瘋了。
他們剛好是一邊的,這當然很不錯。
蕭霄人都麻了。
他剛才在那條路上,就,什么也沒看到啊。白色的紙張上寫的滿滿當當。“怎么回事?我為什么會在這里??快放開我,快放開我!”
“所以說我的內心是一個……”她扭曲自己的肢體,手腳共同著地,像加椰子一樣在秦非旁邊爬來爬去。蘭姆從床上站了起來。
蕭霄問出了大家目前最為關注的問題:“它有沒有傷害你?”
作者感言
鬼火也是一樣,他的紅色比三途多一點點,但距離“裝滿珠子”來說也還差得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