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非身上蓋著一床淺藍色的純棉被褥,距離床不遠處有一張書桌,上面堆滿各種五花八門的冊子,高低錯落,排列得像一座座小山。在強烈的求生欲驅使之下,他這一刀刺的竟還算迅捷,若是沒有任何防備的人,興許真的會被他捅中。孫守義手中的燭火明滅了一下, 走廊盡頭,白色鬼影慘笑著再度襲來。
“完全可以,哪怕他把你說過的話一字不落地重復一遍也行,不信的話,你們一會兒試試就知道了。”秦非:“……”撒旦:“?”
但身后,十幾雙眼睛正盯著他。而秦非的行動并不止于此。鏡中的秦非面容扭曲起來。
墻邊擺著桌子和柜子,上面放著各種嬰兒玩具和柔軟的小衣服,墻面上還張貼著孩童認字用的拼音和畫報,色彩鮮亮,圖片溫馨。他只好轉而向另一個方向走去,試圖通過和村民搭話來了解情況。
他那本該空無一物的右手,卻被一只冰涼涼、濕漉漉的手纏住了。他只能一腳將椅子踢開,抖動著龐大的身軀原地站了起來。
一直安安靜靜站在一旁的黛拉修女忽然抬起手,狠狠給了他一電棍,電得他的發梢都有些卷曲起來。缺德就缺德。
隨著金色華光消散,一本藍色布面封皮的書出現在了秦非手中。如果他能成功,那他就會直接成功。黛拉修女走上前來,手中拿著一串鑰匙,隨著她走動的腳步發出叮鈴鐺啷的碰撞聲,在秦非聽來簡直猶如仙樂。
譬如他身上為什么會有污染源的氣息?
頭頂的倒計時一分一秒滑落,可死亡威脅卻從未減退,甚至愈演愈烈。然而賭博有風險,副本世界瞬息萬變,無論多么尖端的玩家都無法確定自己是否能順利通關每一場直播。
刑床前,修女將信將疑地看了過來。如果玩家們能夠找到那本書,或許,真的能夠將局勢扭轉過來。此時正是下午兩點,一天中太陽最毒辣的時候。
伙食很是不錯。老玩家。
按照蕭霄的想法,秦非作為“資歷比自己更老的玩家”,肯定也同樣不會管這些蠢貨。這場直播一共只持續七天,只要玩家在這七天中盡可能地不出門、不參與一切非必要活動,就能將遇到危險的可能性降到最小。在混雜著腳步、雷鳴般轟響的電鋸聲、建筑粉碎石塊落地的噪音中,飄來一陣詭異的歌謠。
其實秦非并不是來找修女的。
當那些碎片重構成新的畫面時,秦非儼然發現,他已經來到了幾年之后。
刀疤面目猙獰地步步逼近,蕭霄坐在秦非身側,緊張得坐立不安,在劍拔弩張的氣氛中腎上腺素急速飆升。這個副本,是更新了吧?秦非的,蝴蝶的,薛驚奇的。
這是他最后的,也是唯一能說出的勸告了。秦非盯著他看了一會兒,扭頭對蕭霄三人道:“跟我來。”
秦非回過頭,展露出溫和又有點虛假、NPC氣質十足的微笑。“一旦那些人順利結盟,就會開始挑選之后下手的對象。”
“殺人、或是間接導致人死亡,在這個副本中并不是一件好事。”秦非道。用的還是秦非自己給它的鑰匙。“啪嗒”一聲落鎖聲響起。
……
這都能睡著?
可眼前的這群人都已經不是新人了。秦非點了點頭,華奇偉的死是意料當中的事,他轉而問道:“林業呢?”
當兩個蠱王相互對望時,究竟誰會技高一籌呢?緊接著,鐘聲停止了。肢體末端像是被無形的絲線所牽引,秦非的雙臂不由自主地向前抬升,膝蓋分明絲毫未彎,可人卻實實在在地從地上立了起來。
一句話,頓時吸引了全部人的注意。說是監獄還差不多。蕭霄小心翼翼地打探:“大佬,你的SAN值現在多少了?”
這樣當然是不行的。各種形狀奇異的刑具,秦非認識或是不認識的,被修女叮叮咣啷地甩在地上,砸出令人驚心動魄的聲響。
隨著秦非提出讓對方“出來”的要求,走廊另一端竟真的緩慢地浮現出一個身影。
秦非眨眨眼,完全不將這當成一回事。談永已是驚呆了。“姐姐,你和隔壁早餐店那兩個老板熟嗎?”
五個、十個、二十個……這安排是無意義的,只會為他們的行動徒增累贅。
而現在,他幾乎可以確定。“是這樣嗎……”
四面斑駁的墻壁圈起逼仄的空間,濃厚的壓迫感漫溢在空氣中。而且這種倒頭就睡的作風,讓他想起了某個人……他偷偷瞄了一眼秦非。
秦非環視整個空間。她像拖一頭死豬一樣,手腳無比麻利地將任平的尸體拖進店里,又端出一盆水來將地上的血跡沖散。
作者感言
他們偷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