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守義手中的燭火明滅了一下, 走廊盡頭,白色鬼影慘笑著再度襲來。
撒旦:“?”但此刻,這份預感還太淺薄,以至于他并沒有太當一回事。但,能躲一時是一時。
鏡中的秦非面容扭曲起來。
這半個多小時里發(fā)生了太多的事,他的腦子整個都是渾的。守陰村地處湘西,是一個有著百余年歷史的古老村落。這時就算有靠譜的隊友帶著,也是無法離開規(guī)則世界的,只能被永久地困在直播中。
那聲音似乎對秦非的反應感到有些難以理解,頓了頓,很快再度響起。林業(yè)在腦子里回想了一下方才那個大爺遍布褶子的臉,忍不住悄咪咪打了個寒戰(zhàn)。
完全沒有地方可躲。他對著鬼女開口道:“姐姐這樣對我,你的手知道嗎?它知道了的話,一定會心疼的吧。”
黛拉修女走上前來,手中拿著一串鑰匙,隨著她走動的腳步發(fā)出叮鈴鐺啷的碰撞聲,在秦非聽來簡直猶如仙樂。
所有有資格離開副本的玩家,全都在眨眼之間便現(xiàn)身在了結(jié)算空間內(nèi)。可明明所有玩家都被關(guān)在囚室里。
“噗呲”一聲,燭火遇到空氣自動燃燒,暖黃色的火光照亮前方的一小片區(qū)域。玩家們迅速聚攏。“嗨~”
此時正是下午兩點,一天中太陽最毒辣的時候。
秦非半點沒有打算請他進去坐坐的意思。要是不被卷入了這個倒霉的鬼副本,他高低也能弄個全運會冠軍來當當吧。林業(yè)又一次催促道:“快走吧,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在混雜著腳步、雷鳴般轟響的電鋸聲、建筑粉碎石塊落地的噪音中,飄來一陣詭異的歌謠。他熬過了一個人的夜路、熬過了緊隨在背后的厲鬼、熬過了恐怖又絕望的昨夜。雖然他們現(xiàn)在所處的位置是地牢,可再繼續(xù)往前走,就是教堂的職工休息區(qū)了。
所謂的指引NPC,就是類似于秦非的上一個副本中,導游那樣的角色。說著她指了指一旁的墻面,那上面掛著一張非常大的白色公告紙。兩人一言不發(fā),瞪眼望著身前空地,打眼一看與常人無異,可若仔細觀察便能發(fā)現(xiàn),他們的神情都十分木然,面色青白,眼圈紫黑,嘴唇也毫無血色。
比起正在全力絞殺玩家的567號三人,以及有著強大的公會背景做支持的鬼火和三途兩人來說,優(yōu)勢本不至于高到如此程度。屋檐上掛了紅色紙錢串就代表著這家要死人,這一點沒什么可隱瞞的。
秦非的,蝴蝶的,薛驚奇的。
“你怎么也跟來了?”秦非愣住,伸手撈起鬼嬰抱在懷中。
黑心教堂?19號沒有想到,13號將任務完成得很好,反倒是3號——或許,在尋找出口這件事上應該努力的,并不是他自己。
“啪嗒”一聲落鎖聲響起。剛才崔冉噼里啪啦說了一大堆,他好像一個字都沒聽進去似的。四人剛一踏入中心城的區(qū)域,一個人影便從旁邊竄了出來,直直攔在他們身前。
很顯然,巧克力對于黃袍鬼的吸引力過于強大了。那是個身材十分高挑的男人,樣貌卻很陰柔,皮膚雪白,眼型狹長,一頭黑色長發(fā)像絲緞一樣鋪散在肩頭。
他在誤打誤撞之下完成任務,幫紅方陣營拿到了三個積分,等到15天過后,系統(tǒng)結(jié)算副本分時,肯定也能因此而多得不少好處。神情呆滯的npc歪了歪腦袋,似乎是在努力理解秦非話里的意思。孫守義盯著那人,皺眉道:“大巴廣播提到過,要尊重當?shù)孛耧L民俗。”
“我、我……”林業(yè)的嘴角蠕動著,眼眶發(fā)燙。他的眸子是淺而澄澈的琥珀色,認真凝視著你時溫和得不像話,光是坐在那里,渾身便洋溢著抑制不住的親和力。
肢體末端像是被無形的絲線所牽引,秦非的雙臂不由自主地向前抬升,膝蓋分明絲毫未彎,可人卻實實在在地從地上立了起來。蕭霄抬頭向秦非看去。
蕭霄小心翼翼地打探:“大佬,你的SAN值現(xiàn)在多少了?”他的身上像是被鮮血洗過一遍似的,渾身衣物都被血跡浸透,發(fā)絲一綹一綹粘在額頭上。玩家們從1號房開始挨個往里搜,在4號玩家的臥室床上,找到了缺失一條胳膊和一條大腿的14號女玩家的尸體。
秦非不動聲色地順著導引牌所指的方向,及時調(diào)整了前進路線,沒多久就帶著大家走到了活動中心門口。
之前孫守義擔心他倆單獨留在義莊里會出事,走之前用繩子將他們五花大綁后塞進了棺材,可不知為何,他們自己爬出了棺材,眼下又躺在了地上。
“姐姐,你和隔壁早餐店那兩個老板熟嗎?”不知他遭受了些什么, 竟變成現(xiàn)在這般模樣。
無論如何,秦非提前出手傷人,這已經(jīng)打破了他與三途和鬼火之前的協(xié)定。
配上他懇切的、帶著請求意味的眼神,就算世界上最鐵石心腸的人,大概都難以拒絕他此刻提出的要求。
秦非關(guān)掉屬性面板, 將注意力放在了電梯里。“那座迷宮很復雜,在你之前并沒有任何人嘗試過進入那里。”“我他媽……下次這種東西能不能給個高能提醒啊!!”
林業(yè)詫異地瞪大了眼睛。
作者感言
他們偷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