緩緩抬起手,沾滿血氣與碎肉的斧頭在燈光照耀下閃出銀色的寒光。光幕正中,黑發青年渾身浴血,卻依舊平靜,清秀的面龐沾染上血漬,白皙的肌膚與猩紅的血產生強烈的視覺碰撞,像是墜落魔窟后受傷的天使,令人難以自持地涌起憐惜之意。與此同時,直播間觀眾們也正在為這突如其來的一幕瞬間沸騰。
視野中的場景逐漸模糊起來,紅與黑在眼前交錯,秦非半跪在地面上,四周包抄的尸鬼越來越近。E級直播大廳2樓,高階靈體們興奮地站起身來。
“搞快點,別磨嘰了。”旁邊另一個棺材里的老爺子有點不耐煩了,敲著棺材板吩咐道。這些東西能跑會動,秦非一路走來已經弄死了不少。
那他就算真的把自己的特殊能力告訴他,也不是不行。刑床上,秦非整個大腦里所有還活著的腦細胞全都在飛速運轉。他錯了,他真的錯了,這個人的臉皮沒有最厚只有更厚,每次都能成功刷新他的人生觀。
秦大佬這么說……是因為,他已經提前想好了該如何應對嗎?秦非也沒覺得有什么不好,自得其樂地觀察著村里的環境。秦非驀地睜大眼。
一路上都低垂著頭的導游此時終于仰起臉來,他完全無視了近在咫尺的僵尸,動作一如即往地緩慢,他伸手,從身上斜挎的破舊布包中翻找出了一只暗紅色的鈴鐺。目光中也隨之多了幾分鄭重:“那你還算是有點本事。”秦非走到門前研究了一會鎖扣,然后伸手捅開了貓眼上的單向玻璃,朝著房間里望了望。
“蝴蝶也在找他??那他死定了!”還吃什么送別宴,斷頭飯還差不多吧。
秦非嘖了聲,悄無聲息地壓下自己腦海中剛冒頭的“能這樣聽聲辨位,感覺好像狗子”的冒犯念頭。秦非雖然人沒在活動中心,可屬性面板中紅白兩隊比分的變化他卻是能看到的。
“對,剛才那兩個人,還有昨天晚上那個,都沒成。”
在這片巴掌大的亂葬崗上, 假如按照一塊墓碑一個主人的數量計算,此時此刻起碼齊聚了二百余個面目猙獰的尸鬼。蕭霄喃喃自語:“有時候我真懷疑,你在大巴車上說的那些是不是在騙我……”秦非卻好奇起了另一件事。
之前孫守義擔心他倆單獨留在義莊里會出事,走之前用繩子將他們五花大綁后塞進了棺材,可不知為何,他們自己爬出了棺材,眼下又躺在了地上。
“你有問她和《馭鬼術》相關的事情嗎?”蕭霄滿懷期望的發問。“我想,你的身份應該比較特殊,所以沒有里人格。”秦非抿著唇,臉上露出些許為難的神色來。既然他們沒有,那他們還急什么?
0號在放風剛開始的時候遇到過一個人。這家伙怕不是腦袋有什么問題吧?
他這才想起,那少年似乎獨自一人去了村東。
“之前三年中,發生過兩次大規模的犯人暴亂,最后都是血修女處理好的。”秦非不遠處的身前,右邊僵尸已然被扇懵逼了。林業卻沒有回答。
鬼嬰連發生了什么事都不明白,就被剝皮、放血,以極盡殘忍的方式埋進了亂葬崗的正中央。
秦非對于眼前的一切熟視無睹。好幾個玩家將頭扭了過去。赫然是一大群僵尸!
要知道, 蝴蝶可是把人做成人彘都面不改色的恐怖存在啊!“所、所以,我們,要怎么辦?”秦非斜對面,談永的緊張之色溢于言表。
幸虧他膽子大經得起嚇,這要是別人還真不一定受得住。可眼下這種狀況,誰還能離得開黑衣修女的視線范圍?有人開始對薛驚奇交口夸贊,說他人好、心地善良,有什么都不藏著掖著,自己之后也要向他學習。
在逐漸明亮的光線中,一具身著長衣的人型物體靜靜地躺在床板上,一動不動。一切溫柔又詭異。“看起來真的很奇怪。”
6號:“?”
這一次卻十分奇怪。他們會和副本徹底融合在一起,永遠無法離開。就算生氣,也該是失去獵物的那一個尸鬼生氣,關其他尸鬼什么事?犯得著一個個都像是被秦非掘了墳似的追著他不放嗎!
三途道:“我們也不能確定老大爺就是彌羊,但總之,他肯定不簡單。遇到他還是小心一些為妙。”至于這究竟是不是正確的選擇,只能賭一把。
在這座教堂中,處處都充滿了無形的眼睛。
看他如今的模樣,想來早就已經不是人了。秦非并不在意鬼嬰弄臟衣服的事。
鬼火身后。
“你有什么證據證明是我殺了8號”最重要的是,秦非很享受這種氛圍,這能夠讓他體會到自己身上少有的煙火氣,使他確信,自己依舊是個正常人。“好吧。”
片刻過后,重回原地。秦非在導游身前站定,抿唇輕笑,十分禮貌地伸出一只手道:“導游你好,我叫秦非,你叫什么名字?”
她頂著一盆雜亂如枯草的頭發,一把揪住秦非的耳朵。太好了!
而那一直在他身前奪路而逃的,除了幾名看守以外,竟還有那最先跑出去的三個玩家。
作者感言
已經只剩下最后一個數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