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回頭的瞬間,幾人身后的房門砰的一聲關上了。
有玩家已經起了警惕的神色,也有反應慢的低階玩家還在那里發愣。秦非頷首:“你們先過去吧,我留在店里?!?/p>
她的膽子很大,身后,徐陽舒和林業臉色都不太好看,凌娜卻獨自一人舉著蠟燭,將六臺棺材都摸索了一遍。擲地有聲,主打的就是一個真誠。在桌子上撞死的人,血會全部飆到床上去嗎?
隨著她一起愣住的,似乎還有她的手。值得吐槽的點太多, 他一時間竟不知該從何處入手,最終訥訥道:“啊,你要找污染源啊……可是, 呃, 這該怎么去找???”轟隆的坍塌聲不絕于耳,地面都在不斷震顫。
片刻過后,他壓低嗓音,用只有秦非一個人能夠聽見的音量說道:“沒有外來人……能夠活著離開守陰村?!迸淼恼Z氣乍一聽很可怕,但不知是不是因為生前做幼師太久了, 在秦非聽來,總覺得那抑揚頓挫的腔調有種在講故事嚇唬小朋友的感覺。聽這個靈體話里的意思,難道他看過這個副本?
蕭霄不解道:“他為什么要喊我們去看?”這幾天以來,導游每一餐送來的食物都是根據人數定量的,義莊中那兩個失去理智的玩家肯定是吃不了什么東西了,再加上他自己,三人份的晚餐,不愁喂不飽眼前的npc?!笆菃幔磕俏以倏纯窗桑覄偛挪铧c就走了?!?/p>
然而,片刻之后,6號便悚然發現,0號囚徒竟然像是完全沒有看見10號一般的,大跨步越過了他的身邊,朝著自己疾馳而來!他不是要出來嗎?怎么還越鉆越回去了?
……
據蕭霄說,鬼火那天晚上回去以后就到處問別人“黃毛”是什么意思,問了一輪后終于得到答案,自此一蹶不振,連著幾天都沒什么精神。
“看個屁,在看把你眼珠子摳出來。”青年面帶微笑,溫柔和善地說出了非常失禮的話。
恰好甩脫一個鬼怪,秦非猛地轉身,銳利如鷹的視線越過重重黑暗,精準降落到那慘叫聲的來源處。
什么玩意能發出那么大的響聲???徹底瘋狂??!他抬眸望向秦非。
嘖,桌上那盤紅燒肉看起來還真是有點危險。“我和弟弟來的時候,恰逢林守英死后第十年。”蕭霄是知道秦非要去做什么的。
秦非不著痕跡地掃視著屋內。在昏暗的教堂中,24號頭頂那自帶熒光的5%好感度條看起來異常醒目。還有這種好事?
然而,半晌過去,彈幕中卻始終無人回應。
兩側的暖色壁燈熄滅,血修女經過的地方, 不知從何處亮起的黑紅色燈光詭異地閃爍著,將周圍的每一寸地板墻面都映照得仿若案發現場。直到黑暗徹底淹沒整座閣樓之后,秦非忽然覺得,自己的太陽穴尖銳地刺痛了一下。加之跑得太快,汗液順著他的額角一滴一滴滑落,一張臉就像是被水沖刷過的鹽堿地,如今整個人灰頭土臉,看起來又臟又凄慘,簡直不成樣子。
幸好他作為道士還有一點職業素養在身上,當機立斷地告誡了孫守義和劉思思,千萬不要回應,也不要回頭。污染源半垂著眸子道。假如輪到尸體當鬼,那他們和尸體簡直就是百分百全面密接,想跑都沒地方跑的那種。
趕尸,又稱移靈,自古以來,“湘西趕尸人”的秘聞便在民間廣為流傳。淹沒了地板,淹沒了棺材,淹沒了院墻,淹沒了視野中的一切。好在為了封印尸王,村祭的儀式感做得十分足,祭臺邊緣懸滿了桃木劍,玩家們總算不用赤手空拳對付那些尸鬼。
林業覺得,自己像是沉在了一片巨大而無邊際的沼澤里,身邊是一雙雙向他抓來的手,它們想要將他拖進沼澤深處,而他正在奮力反抗。三途忿忿地扭頭,卻見鬼火抱頭蹲在一邊,整個人看上去都快要和地板融為一體了。
——就像現在。其他人見狀連忙跟了上去。
每個副本中都有NPC,而不同的NPC有著不同的立場。所以這一整天, 這個能嚇死人的鬼小孩一直呆在秦非身邊, 而秦非還能面不改色地和其他玩家說話、探索副本, 就好像什么都沒發生過一樣?
雖然大巴前面掛了“守陰村”的牌子,可根本沒人清楚那是哪里,和沒說也沒什么區別。他看向三途。
而且。秦非認為,答案是肯定的。0號囚徒的臉上露出嫌惡的表情。
觀眾們都可以確信,12號是有里人格的。大巴上空蕩蕩一片,黑洞洞的車廂中連半個人影都沒有。但時間用肉眼來判斷并不一定可行,日落的速度難以評估,萬一太陽在他回程的半路上落山,那就完蛋了。
林守英、尸鬼、村民、徐陽舒、祠堂……很快,一切都湮滅其中。
這一次,祂已經將話講得很明白了。
“你們聽見了嗎?”他問道他后退兩步,后背直接撞到了柜子壁上。撇去0號和那兩個構不成什么傷害的,剩下的也足足還有5個。
倒計時消失了。
一年有12個月,而今年的祭品才只選出6個。再用力,還是沒拉開。這座教堂中共有三扇門,一扇是座椅區背后的大門,布告臺后方左右兩側則令有兩扇稍小的木門。
“怎么了?他們死了?”秦非詫異道。
作者感言
“也不會怎么樣吧,反正是不會死掉,應該就是掉點san什么的……說起來,我至今都沒弄明白告解廳這條支線背后的劇情究竟是什么,以前的玩家都沒把這條線打穿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