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非頷首:“對,就是這樣,你完全沒有想錯。”
重新將眼睛戴上后他卻驀然一喜:“你們看!前面是不是有東西?”
這聽起來是個不錯的計謀, 活人入水必將瞬間被灰蛾啃食成白骨,但假如有更新鮮的血氣在湖泊另一側作餌, 前往湖中心探索的玩家或許真能得到足夠的喘息空間。“那什么——”彌羊虛虛握拳抵在唇邊,正想說點什么緩和一下氣氛,就聽秦非忽然道:“我們得去找安全通道門。”這種拉仇恨的能力不光是針對于蝴蝶本身,而是針對于副本內除他以外的所有玩家。
“哦, 對。”珈蘭點了點頭,卻并沒有打開玩家論壇,他不知想到了什么,失神地坐回座椅內。
秦非看著亂做一團,氣氛卻已不像之前那樣劍拔弩張的玩家們,在心里暗暗點頭。總而言之,現在能夠當做線索使用的,只有孔思明的一部手機而已。
少年身上分明被鎖鏈纏繞著,他明明失去了行動力,可此時,鎖鏈卻好像完全沒有對他造成任何阻礙。見鬼的系統在秦非完成隱藏任務后,報出了他的大名,蝴蝶當時就肉眼可見地被氣瘋了。是他很熟悉的,污染源的臉。
直到離開廁所內部,回到外面的洗手臺前,頭頂那顆燈泡傳出的微弱光線才終于讓她的心情得到了片刻舒緩。“六祭壇,一銅鏡,四十四生祭。”就算后面再被發現估計也很難辨認。
秦非迫切地需要再吞幾個雪球入腹。伴隨著“啪嗒”一聲輕響,垃圾站內部的環境展露在玩家們眼前。不是說床底下是安全區嗎,為什么怪物也能擠進來?
鬼火是真的會插電話線,后面那群人拌嘴的時間里,他已經將電話端端正正地安好了。越來越近了。但他的付出并不很成功,余阿婆連看都懶得多看他一眼。
蝴蝶瞳孔驟縮。那個方向正背著這里,谷梁一點兒也看不清他們在做什么,只能從側邊幾人的動作中勉強分辨出,他們應該是在看那石座底下的某一處。
在剛走出密林,還沒回到營地的時候,他就已經開始從隨身空間里往外拿補充劑,一瓶接一瓶狂灌。既然他買東西不是亂買的,那除了這幾樣刷門用的道具以外,其他那些東西又是想做什么呢?未免將局勢預想的太壞。
恨不得把秦非臉上瞪出個窟窿來似的。
玩家們順著走廊一路向里,機組發動的轟鳴聲越來越巨大,到最后幾乎吵得人耳膜直跳。也就是孔思明保存進手機相冊的那幾張。其熱鬧程度,不亞于現實世界中世界杯進行時的酒吧街。
當時他口干舌燥地說了半晌,對面理也沒理他,連窗戶縫都打沒開一條,完全當他是空氣。
是不是好孩子,從來不是由規則說了算。綠房間,他還真的一個都沒看見過。
但黑金邀請函比普通邀請函更搶手。推開家門的瞬間,不出意外的,又得到了爸爸媽媽堪稱驚悚的注目禮。
說是協議,卻只空有這么一個協議名,底下連半個多余的字都沒有了,只剩一行簽名欄。
一身學生制服的青年眼底帶笑地詢問道:“剛才我回來的時候看見我們家的門是紅色的。”七月十五。就算按概率來說,死者在他們這邊的可能性也偏低。
余阿婆終于看清了面前人的模樣。
右邊僵尸不會說話,但秦非就是從他的眼神中讀到了某種信息:整個峽谷的雪怪一起上手都不是大問題。他終于明白,從剛才開始就一直縈繞在身體里的怪異感覺究竟從何而來。
雪怪的手指入水,砸在向冰洞游來的灰蛾中間,蛾群短暫的停滯了一瞬,毫無任何留戀地繼續游向冰洞口,任由雪怪手指沉入湖底。
“這個人干嘛了?”圍觀玩家饒有興趣的發問。聞言,面相和善的中年男人頓時露出困擾的神色。石板很小,不過只有巴掌大,上面用和石雕底座上同樣的工藝刻著一副圖。
秦非帶著他的三個保安隊友,一路巡邏,已經將個位數標號的樓棟全部檢查完畢。
邏輯就跟玩網游一樣,肯定要把所有的主線關卡都打穿,才能進入最終關卡。有些反應遲鈍的觀眾還在迷惑:“你們在說啥?”在沒有雪杖協助的情況下,光是每一步都踩實不摔倒就已經很難。
薛驚奇的看法與秦非再度不謀而合。
谷梁咬了咬嘴唇:“我一直在觀察,他和黎明小隊的交流頻率從今早起顯著增加了。”微小的水波沖擊著秦非。
開膛手杰克除了長得嚇人了點,和孔思明實際上沒什么嫌隙。“成為我我們中的一員員。”除了實力,獾小隊三人的人品似乎也很過得去。
那些斷肢殘臂都很明顯被人特意打扮過了,有的手臂上用紅色的線縫出了一連排交叉的十字,也有小腿尸塊上綁了干凈漂亮的蕾絲。王明明的爸爸:“小區里怎么會有賊呢?兒子。”“那邊八個是一個小隊的。”
不知為何,秦非總覺得,這祭壇上有股他十分熟悉的氣息。秦非神色未變,明明微笑著,眼底卻像是浮著一層薄冰,不見絲毫溫度。
老保安竟然沒有食言。
作者感言
“走吧。”秦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