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用身形的掩飾,青年纖長的五指在地面做出一個抓握動作,不動聲色地將那半截瘆人的小玩意藏進了掌心。女鬼眨了眨眼,漂亮的鳳眸中忽然有血珠滾落。
但,只要有人在的地方就有市場。指認完成之后,玩家會立即進入到抓鬼環節,但抓鬼環節的形式應該并非固定,想來是與每只鬼的性格和經歷有關。俗話說得好,論跡不論心,秦非半點都沒有為此產生心理負擔。
終于,他忽然猛地站了起來,伸手抹了一把臉,大步流星地朝院門方向走去。
四處都漂浮著一股潮濕的霉菌氣味,濃重得要命,在并不流通的空氣中直往人鼻腔里鉆,令人不由得擔憂起,自己的肺部是否也會同這祠堂一樣,在角角落落都生出霉斑和苔蘚來。“我贊同孫大哥說的。”蕭霄見那中年玩家神色不虞,開口幫腔道。在場眾人當中, 除了林業三人,其他人無一不是心里打鼓。
眼球們想向左,秦非便向右;
秦非:“……”
系統這次真的沉默了,一句話也說不出來的那種。在秦非與血修女之間,情況更加危急的567三人目光交錯,也甩開秦非跑向了別的路口。眾人臉色驀地一變,喜悅與緊張交織。
那秦非覺得,這些尸體多半是會做出一些不符合尸體本該具有的特征的事情來。
和方才的教堂一樣,臥室同樣寬敞明亮。是什么影響了他們的情緒?在一眾玩家緊張的注視下,導游在屋內環視一周,視線最終落在秦非身上。
這是一個老式的小區,居民樓房齡看上去有十幾年,樓高都在10層左右,外墻大約是在近兩年翻新過,漆面還很平整干凈。
秦非已經隱隱預感到,他身上潛藏著某些東西,是和其他玩家不同的。
凌娜說不清自己現在應該松一口氣還是更緊張,兩人四目相對,刀疤的目光毫不掩飾地落在她的身上。青年雙手一攤,云淡風輕地答道:“我不知道呀。”
這樣想來,一定是在亂葬崗有什么事耽誤他們的時間了。秦非皺眉,視線掃過身旁眾人,有人額角冒出豆大的汗珠,也有人神色恍惚。這是些長篇大論的經驗性信息,孫守義一時間不知該如何用最簡約的文字寫下,才好方便大家理解。
秦非:“他對司機動過手。”而它們偏偏又指向著整個迷宮最重要的關鍵,那就是出口所在的位置。不遠處,蝴蝶一行人已經迎面向著這邊來了。
接著爆發出劇烈的干嘔。
相比于徐陽舒而言,玩家們的反應速度則要快上許多。“哈哈哈,好蠢,湘西本的導游最討厭和游客交談,他這樣做絕對活不過今晚。”
“然后呢?”他說。“只要、只要你保證不亂說話,我現在就可以出來,可是……”
導游的身形倏地定在原地。蕭霄原地凌亂,秦非的注意力則全數放在了鬼嬰身上。
秦非的身后,一直沒有說話的安安老師探出半個腦袋來。蕭霄不忍直視地扭開臉,小聲道:“他吃得也太多了。”
他說。好像有什么東西,正在一下一下。那片霧氣越來越濃,越來越厚重,流淌在秦非身邊。
從昨晚12點到現在,亞莉安已經工作了整整10個小時,接待了532位新人。秦非走啊走,走啊走,始終未曾接近,直到那抹身影在他眼中越來越渙散,直至消失不見。濃郁的黑色從四面八方涌了過來,兩扇門自動合上,秦非抬起來頭,只來得及看到越來越小的門縫對面,那三人愕然無措的表情。
畢竟,秦非已經創造過太多在他認知范圍內完全難以發生的奇跡。狹小的房間內,玩家們被兩具僵尸左右夾擊。
面前,王明明的爸爸媽媽臉上的笑容,終于驀地消失不見。各大醫院前兩年就已經跑遍,再看也無用,而心理醫生——秦非自己在心理方面的造詣就極深,能夠令他信任并突破他心理防線的心理醫生,秦非目前還沒有找到。聽鬼火說,那個蝴蝶一向肆意張揚,是個非常任性妄為的人,一旦想要什么就必須要弄到手。
但,除卻有兩個正處在昏迷中的以外,其他每個囚犯都擁有著一雙和0號一樣,充斥著狂熱的、極度危險的眼睛。
這樣絮絮叨叨講故事似的,什么時候才是個頭?
直到一切再無轉寰余地,藥效失去作用,真實的副人格展露于人前,玩家也因此被抹去。獨屬于鬼物的森森冷氣迎面襲來,秦非覺得自己像是被關進了一個冰窖,渾身的血肉都要被凍住了似的。
在祠堂里被林守英追了一下午,秦非在一片兵荒馬亂中最終還是難以避免地看清了這老爺子的全貌。
孫守義站在秦非后面,被他撞得一踉蹌,腳步都沒穩住便下意識跟著瘋跑起來。
還打個屁呀!林業不敢細品,將嘴里的食物囫圇吞下,抬起頭對老板娘扯開一個不太自然的笑:“好吃極了。”“這位媽媽。”
他就會為之瘋狂。
作者感言
秦非長長出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