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非不為所動:“我非常確定。”
抖得像篩糠,人影在門后一晃一晃,終于成功引起了6號的注意。
他明明沒有得罪過0號啊??“神父?”那個人影消失的瞬間,縈繞身周的濃郁黑暗也開始退散,像是漲落的潮水,十分迅速地涌向同一個方向。
這個人的確看起來就很不一般。看他們當時的樣子,顯然正打算進去。
“像這樣被送來教堂的囚犯數量多嗎?”他狀似不經意地問道。斷肢,內臟,頭發。
雖然不清楚手為什么找上自己,但既然來者并非不善,那就干脆以不變應萬變。蕭霄動作十分迅速地閃了進來:“有事找你。”
或許是秦非的招呼打得太過突然。
就算是真的有誰該死,那也不應該是她!神父用看智障的眼神瞟了蕭霄一眼。E級大廳中的靈體被這如同非洲動物大遷徙般奔騰而入的人潮驚呆了,傻呆呆地看著那群觀眾氣勢洶洶地沖進大廳,環視一周后,又氣勢洶洶地沖向了角落的某塊光幕。
他們站在走廊當中,像是一環環靶子正中備受矚目的靶心,數道警覺而充滿攻擊性的目光將他們團團包裹。光用言語和行為上的討好完全不夠,這種近乎施舍的舉措有時甚至會將對方越推越遠。
規則中說,“可進入告解廳向‘主’傾訴”,就是真的向‘主’傾訴。兩個血修女神色不虞,電鋸拉到最大馬力,將所過之處的墻壁直接斬落一地。
艾拉搖了搖頭:“……我不知道,醫生的辦公室在地牢后面,但他不經常待在那里。”
又近了!青年像是完全沒聽見身后屋子里巨大的動靜,輕描淡寫地向前走去:“走吧,去祠堂。”“假如”秦非發生了什么意外,他也并不希望頂著一顆空空的腦袋、好不容易茍到現在的蕭霄,和他一起殉在副本里。
安安老師一臉得意地望著秦非。
然而徐陽舒接下去的回答更加讓人意外。突如其來的驚嚇原來只是一場鬧劇,這起荒誕的事件令玩家們的情緒越發差勁,再也沒有人開口說話,前行的隊伍一片死寂。雖然皮膚顏色青白刺眼,一看就是死了不知多久的尸體,但比起之前血肉模糊的一團還是順眼上了不少。
一切溫柔又詭異。他可是偉大的撒旦!是偉大的魔鬼!
三途沉吟片刻,解釋道:“第一次上榜的主播,會被系統公開分享個人實時位置,以及一部分直播截圖。”
他全然不顧自身形象地猛揮板磚,直到生前的另一人完全失去生息。“就在不久之前,我為我們的教堂解決掉了一顆骯臟的種子。”在修女因怒極而接近脫力的這幾秒鐘時間里,秦非成功地見縫插針:
“昨晚零點的時候,12號和2號被黛拉修女關在小黑屋里,其他玩家也都被關在休息區的囚室里,一直被關到了今天早上,所以他們對外界發生的一切一無所知。”【小秦-已黑化】秦非伸出手指在墻上沾了點墻灰,在第3條和第4條規則的前半部分下方畫了一條線。
秦非聽了也不生氣,笑瞇瞇的,十分好脾氣地回答道:“你想多了。”那掛墜依舊空空如也。
緊繃的心情在極短的時間內下墜,又在極短的時間內上升,就像是坐著一趟過山車,山峰呼嘯穿過耳畔。林業恍恍惚惚的,腦中甚至開始閃過一幕一幕的走馬燈似的畫面。
早早就覺察到了有人靠近,走向門旁時步子也放得很輕。“尊敬的神父。”
他取下脖子上懸掛的那枚十字架,捏在手中,將手緩緩伸出了布簾之外。反正無法攻略,那東西又沒辦法從鏡子里出來,秦非干脆盡情放飛自我。
說著,黛拉修女轉過身來,不假思索地也送了蕭霄一電棍。20號想不想砍死6號,秦非不知道,但從6號剛才說話時的神色來看,他顯然是在說謊,而且這謊說的并不高明。
她說話時的神色有點恍惚。機械音在夜空中陣陣回蕩, 玩家們早已四散奔逃。更何況——
她的嘴角勾起一抹怪異的笑:“你們這幾天見到過的所有村民,都是死人。”也沒有遇見6號。
一路上都低垂著頭的導游此時終于仰起臉來,他完全無視了近在咫尺的僵尸,動作一如即往地緩慢,他伸手,從身上斜挎的破舊布包中翻找出了一只暗紅色的鈴鐺。本來他在表里世界翻轉之后, 被傳送到的地點是游廊的邊緣。根據玩家們統計出來的不同分類,問題規則一般來說有三種:
到手的獵物竟然飛了!不遠處的尸鬼發出憤怒的嚎叫。
“快跑!”秦非是個誠實的孩子,誠實的孩子從不撒謊:“我看到一個老大爺。”
它對面那個人手上的黃符散發出的能量,如同一條又一條隱形的繩索將它捆綁束縛,右邊僵尸現在看起來是板板正正地站在那里,其實它一動也動不了。秦非在兩次直播中被各路妖魔鬼怪追著跑,很了解那種體力被抽盡、生命值和san值都快要跌破臨界點時,靠藥劑強行補充所帶來的惡心感。
在鏡中那人的眉頭皺起之前,秦非率先開口,打斷了他未說出的話:“我找你只是想問問,你究竟是什么人?”不對勁。
作者感言
“80%都騙不到他??他的精神免疫究竟是有多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