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非雖然和他們一起來了管理中心,可兩人從始至終都以為他是來辦別的事的,當然不會和他們排在同樣的窗口。
可秦非剛才跨入門內,底下卻分明是一片虛無,像是一腳踏空便會直直墜落下去似的。
走廊上,20多名玩家終于回過神來。
在修女因怒極而接近脫力的這幾秒鐘時間里,秦非成功地見縫插針:雖然直播才剛開始,但他的直播間里已經有了非常多人,并且數量正在以一種十分恐怖的趨勢猛烈上漲。秦非環視餐廳一周,心中已經有了答案。
修女臉上露出深深的笑容,沖他點了點頭:他不假思索地關掉屬性面板,再也懶得看一眼。這桌上可是有整整四個人!
黛拉修女很快給出了回答:“有好多個呢。”
迷宮里的氣味很重,是霉菌和地底潮濕的味道。發生什么事了?“什么什么,這個NPC怎么前言不搭后語啊。”
蕭霄見狀一愣:“你要去參加對抗賽?”
對, 就是流于表面。
她駭然回頭,纖細的脖子已完全無法支撐頭骨的重量。他心一橫,咬了咬牙, 從懷中掏出一枚淺紅色的玻璃藥瓶, 朝秦非與林業所在的位置扔了過去:
那人與他一樣衣衫襤褸、混身狼狽,可眼神卻是有別于他的堅毅冷靜,漂亮的側臉線條干凈得如同一幅藝術館中典藏的油畫。
“好想看看村民異化以后是怎么殺人的,從來沒見過呢。”所以他最真實的渴望,就是一片烏漆抹黑嗎?7月1日起,本社區將迎來一個人數為28人、為期一個月的外省旅行團接待任務,現在社區內部招募志愿者。
秦非環視整個空間。唔……有點不爽。
有點臭,又帶著淡淡的腥氣,像是腐肉。而更像是一具遭受了無數種酷刑、虐打、折磨后,仍保有說話能力的面目全非的尸體。
原本那口棺材有不少人看上,卻不想被這個家伙搶了先。原本便已凌亂不堪的襯衣,這下徹底被撕成了爛抹布。
被幾十雙眼睛齊刷刷盯著看, 宋天剛走進活動室就手足無措地僵在了原地。“是我們剛才的彈幕!”
修女點點頭:“嗯,就只有這些了,要是再來一些新的老鼠,我可真是吃不消。”
這種情況很罕見。見秦非向這邊走來,他終于動了動。林業也嘆了口氣。
餐量不算很大,為了避免浪費“主賜予的食物”, 在場的24人都將晚餐吃得一干二凈。那聲音越來越近。“你記得么?上一個副本里,那個老是喝酒的NPC怎么樣了?”
小秦被蝴蝶通緝了這件事,暗火玩家確實不太關心。“那……導游?鬼女?”蕭霄不抱希望地念出一個個名字。
秦非學著村民的動作,低垂著頭,將視線維系在面前那一方小小的桌面上,腦中思緒翻涌。究竟是什么人,把他們嚇成了那樣?
六個七個八個。
林業硬著頭皮開口:“昨天晚上我一個人跑來這片亂葬崗,沒找到柳樹,我就四處亂走,之后不久就碰到了他。”
蝴蝶的眼底涌出興味。他對一切新鮮事物都很感興趣,尤其是這小孩還穿著他最喜歡的蝴蝶衣服。
安安老師死死盯著他的臉。他猛地收回腳。——尤其是第一句。
他的身份他已經弄清楚了,是撒旦。
鬼嬰被秦非盯著,像是明白了他在想些什么似的,揭起符紙,揮舞著短短的手臂。地面的小幅度震蕩雖然沒有持續多久,但也的確為秦非爭取來了十分寶貴的逃命時間,即使那瀕臨死亡的十余秒內,他的大腦依舊沒有停止運轉。
“怎么……了?”導游僵硬地彎了彎嘴角,露出一個比僵尸還要難看的笑容。可修女還存有一個疑惑。緊接著,眾人無比熟悉的情景再度發生,墻面地面猛烈收縮震顫, 焦黑色的灼燒痕跡像是電影中快速播放的鏡頭,自遠及近迅速蔓延。
有孫守義的蠟燭做擋,這東西暫時近不了大家的身,玩家們又拿它沒辦法,只能雙目放空,全當看不見。小僵尸不松手,抬起頭,發黑的小臉上連點表情也沒有,定定地盯著秦非,黑漆漆的眼睛沒有眼白,像是貓的眼睛似的,清澈卻深不見底,倒映出秦非的面容。
“對!我是鬼!”在四周無人之時,青年眼底終于劃過一抹深思。
作者感言
秦非望了他們一眼,沒再多說什么,朝身旁的蕭霄揮了揮手:“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