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非干脆大大方方地在鏡子前面坐下,觀察起鏡中自己的模樣來。青年笑起來,眼底散發著狐貍一樣狡黠的光,瞳孔的顏色比平時更暗了些,像流淌的蜜糖。蕭霄聽得瘋狂眨眼。
男人小心翼翼地伸手接過那顆蘋果。秦非記得很清楚,在過來守陰村的路途中,大巴車外一直有奇怪的不知名怪物追逐著大家,當時刀疤幾人意圖跳下車,被他所阻止,余下所有人也都沒敢開窗。
“等到今晚,如果他們沒有被關起來,就有好戲看了。”
在8號過去參與的近10場直播中,他憑借著這個技能,出其不意地拿到了6場MVP。“聽說四大公會的人都想找他。”“你可真是……”
三途目光如炬環視四周。撒旦迷惑地皺起眉頭。他一定是裝的。
秦非當然不是老玩家。【任務提示:糟糕!安安老師的哨子掉到沙坑里啦!來和老師打個賭吧,看看好運氣的小朋友,能否猜中哨子丟在了哪個沙堆里?】
從16號到19號,四個人,不可能不約而同地選擇擺爛不去做任務。秦非卻看著那只手一閃而逝的方向,嘴角向上,慢慢勾了起來。
“如果你想驗證一下的話,也可以用你房間的桌子去找個人試試。”
快了,就快了!
畫面中分明沒有任何血腥或暴力的東西出現,可整個直播大廳瞬間驚呼聲四起。棺材里的npc下意識地順著秦非的話答道:“可是帶我一起也沒什么用,我什么也沒找到,你們不如自己過去,我可以告訴你們我家祖宅在哪——”
他說。而他的右手。“你只需要想清楚。”
“這主播看起來有點傻。”蕭霄正了神色,壓低嗓音問秦非:“秦大佬,你聽見沒有?”也有膽子大的,反而拍手叫好,但更多人的關注點都在另一個地方:
“其實,我倒是覺得,你們也不用太擔心。”秦非眨了眨他漂亮的眼睛。……之后接連幾天,蕭霄都表現得像是一只驚弓之鳥,他禁止秦非外出,一日三餐都幫秦非帶到房里來。
但,人性本惡, 林業可不覺得秦非即將面對什么好事。
所以。
祭堂依舊還是那間祭堂,卻又與先前并不完全一樣,不遠處的祭臺上空空蕩蕩,那些靈牌都不見了,地面上散落的牌位也都消失了,秦非皺著眉,警惕地打量著四周。
并沒有小孩。
整整兩年,沒有任何一個人成功揭開過守陰村背后的秘密。
只有刀疤一臉下不來臺的樣子,梗著脖子,粗聲粗氣地道:“……誰知道這根電話線能不能用?”囚室中的床鋪褥子都灰不拉嘰的,也不知道沾染了多少人身上的汗漬和血液。
“行。”秦非得到指意,動作干脆利落,一鏟向下掀去。接下去他說出口的話,聲音低得幾乎聽不清。10號雖然蠢了點,但看起來還像是個好人,十有八九是會停下動作來幫他們。
這樣的漏不撿白不撿。
在極近的距離下,秦非可以看到蘭姆垂落在身側的手指不斷蜷曲又放開,他的嘴唇發顫,一副十分恐慌的模樣。宋天帶著眾人繞了半圈,來到幼兒園側面。我特么……什么時候說要給全體游客身上抹黑了?!
“別怕。”他無聲地叮囑道。有玩家已經起了警惕的神色,也有反應慢的低階玩家還在那里發愣。“原因其實很簡單。”
分明是令人目眥欲裂的驚悚場面,秦非心中卻驀然一動。老人沒有回答,他無聲地采納了秦非的建議,緩緩向窗邊挪去。
秦非沒有將自己在地牢里和0號做的交易完整地告訴鬼火和三途。他們會將用蠟浸泡過的亞麻或帆布制作成長衫以隔絕病毒,戴上過濾空氣用的鳥嘴面具,面具是鏤空的,眼睛的部分用透明的玻璃護住。
無論是8號、3號還是擁有著蘭姆模樣的污染源,都與秦非平日接觸的普通人一模一樣。
“主播這一副被逼良為娼的表情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哈哈哈哈哈哈……”輕飄飄的一句話, 成功讓蕭霄和觀眾都沉默了。
掛墜正中的透明槽中,深紅色的液體已經快要灌滿,被托舉在圣母的手中,像是一顆正在火熱跳動著的心臟。
直播大廳的觀眾爆發出一陣哄堂大笑。什么人啊這,挖墳竟然都能如此得心應手?他和那家人說,趕尸這種事不是隨隨便便就能做的,他得先回老家去拿點東西。
這孩子現在的模樣, 和他在里世界時那種單純無害的樣子比起來,完全就是兩個人。噠。“……羅德尼先生,這個問題對我來說至關重要。”
作者感言
秦非望了他們一眼,沒再多說什么,朝身旁的蕭霄揮了揮手:“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