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從一角開始逐漸消失,仿佛有一把看不見的熊熊烈火,正吞噬著他的身體。然而——它看得見秦非。
祭臺下,一直悄無聲息的村民們終于也忍不住開始竊竊私語起來。
“目的地已到達,請大家有序下車——”
0號鐘愛血腥、死亡、尸體與屠殺。“我的同事在外面盯著,他們全都去了大廳旁邊的街道上。”
這一小袋糯米旁還放著一些零零碎碎的,諸如黃符朱砂之類的小物件,但許是因為中間年月隔得太久,早已經都損毀不能再使用。秦非就是有這樣一種魔力,不知是不是因為他每次開口時的神態都太過認真,就算是這么離譜的事從他的口中說出,都會令人不由自主地想“他說的大概就是真的吧”?
蕭霄伸手掏了掏自己的耳朵。還是最靠前、最中間的位置,絕佳的觀影角度。
唯一能夠導致死亡結局出現的方式僅有一個,那就是“沒有找到哨子”。人群中,林守英的鬼魂正在大殺四方。
而3號、7號、8號和15號玩家則各被扣了一分。蕭霄搓了搓胳膊,瞇起眼睛謹慎地觀望著四周:“咱們該不會鬼打墻了吧?”——雖然是建立在欺騙基礎上的角落。
三途在旁邊不忍直視地扭過臉。這鎖頭只是插進了鎖孔里,根本就沒有扣上。輕輕的腳步聲自遠及近響起,一抹若隱若現的白色的身影出現在視野盡頭。
剛才來時還不見半個人影,天黑以后村子里倒是熱鬧上不少,村民們從屋內出來,沿街行走、交談、晾曬著衣物,從遍地紙錢上神色木訥地踩過。“導游快收拾他吧!我都看不下去了。”
秦非回到臥室后沒有睡,屋內漆黑一片,他躺在床上,在腦海中靜靜梳理著這一天之中所有的見聞。那分明只是一根極其普通的麻繩,可纏在人身上卻像是帶了尖刺。
如果主播一個個都直接挺尸裝死,直播還有什么看頭?
三途和鬼火站在會議室最外圍,雙手抱臂,遠遠看向被人群簇擁起來的薛驚奇。他想再見秦非他們一面,卻被孫守義告知,秦非和蕭霄已經進了直播。
沒有用。特么的一看就很不正常啊!!
就算真的要清理,系統也該把尸體清理干凈。蕭霄可以確定,起碼在當時,祠堂里不可能藏得下六具尸體。他的手里捏著一把匕首,這是6號唯一給他的東西。
秦非心下一沉。而且,按照導游的說法,這副本似乎直到第七天才會出現主線劇情,在此之前都得由他們自己摸索。或許,這和鬼女所說的,秦非身上帶有的“祂”的氣息有關聯。
這是個瘦瘦長長,像竹竿一樣的男人,他戴著一副眼鏡,頭發雜亂,好似頂著個鳥窩。
她是不能隨便殺人沒錯。
無論是從人數還是武力值方面,19號都失去了優勢。事實上他們也的確必須要走進這個房間, 不然只怕后腦勺岌岌可危。
是因為6號是場上唯一背了人頭分的玩家的緣故嗎?倒計時消失了。他倒要聽聽這個人能說出什么驚人之語。
被困在天井中心的村民們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好像是在找什么人?”
要找線索也不急于這一時,明天再說也不遲。程松的臉上劃過一抹困惑,似乎是不太明白,眼前這個瘦弱單薄、看起來沒有絲毫威懾力的青年,究竟是怎樣將這群人的心死死捆在他一人身上的。一人一鬼就這樣,在這漫無邊際的黑暗世界里走動起來。
從玩家視角來看,目前最合理的選擇,的確就是去徐家祖宅。副本世界中是有概率出現假規則的,因此林業說的不是完全沒可能,但,孫守義卻認為,更大的可能性還是——凄厲的慘叫聲由遠及近,又越來越輕,秦非在百忙之中抽空朝著談永所在的方向望了一眼,然后不忍直視地將視線轉開。
在林業的不斷掙扎下,那股力道似乎是松了些許,他能動彈的幅度越來越大了,宛如一條被人捕撈后扔在河岸上的魚,在瀕死的干涸中苦苦掙扎著、無助地擺動著身軀。其中一具女尸見狀,甚至笑了一下,張開口,用她并不怎么靈活的嘴巴說出了一句話:“別這么緊張嘛。”所以這東西不可能是別人放在這里,只能是原本就有的。
那些現在在外面摸黑走動的人,肯定是有非做不可的事。
秦非順勢望向窗外,瞳孔在下一刻驟然一縮。聯想到守陰村副本中,那片潛藏在亂葬崗里的獨屬于鬼嬰的領域,秦非心頭微動,有了隱約的猜測。
他說完,身前的簾子后面和身后同時傳來了忍俊不禁的“撲哧”一聲。假如不看這兩鬼青白斑駁的臉,倒也是一副十分溫馨的場面。他趕忙捂住嘴。
秦非一怔。
但是對于鏡頭那邊的觀眾來說,那會不會相當于一場美食直播?從他一出現在人前開始,蝴蝶就一直毫不掩飾地盯著他看。寒氣順著蕭霄的足心竄起,一路直沖天靈蓋,就在蕭霄下意識的尖叫聲快要沖破喉嚨而出的瞬間,秦非極迅速的伸手,用力捏了捏他的指尖。
但,一碼歸一碼。說著她將一串鑰匙交給秦非。也太缺德了吧。
作者感言
徐陽舒的眼神從秦非將蘋果拿出來的那一刻就徹底凝固不動了,像是被膠水粘在上面了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