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吧。
一口一個“信仰”,說得擲地有聲,一套一套的。不知何時, 每個人的腿上竟都多出了一條鐵鏈, 足有成人兩指,兩端分別捆在左右兩腳的腳腕上。
幾人頭頂,老式電風扇吱呀吱呀地轉了起來,晃晃悠悠的扇葉仿佛隨時都能掉下,將人的腦袋削飛。副本結束了,蕭霄臉上那種像是被圈養的小豬一樣呆呆傻傻的神色終于散去:“你終于出來了!”靈體們在這一組主播的不同視角間不停地跳轉切換,試圖掌握所有人的動向。
他們似乎都完全沒有留意到,就在那個放滿油條的大鍋中,有一顆人頭,正悄無聲息地浸泡在里面。“你們……想知道什么?”
E區已經不安全了。十幾秒后, 里世界完全覆蓋了表世界。
秦非看了一圈,包括他自己和那兩個鼻青臉腫的人在內,這里一共有二十四個人。鬼嬰連發生了什么事都不明白,就被剝皮、放血,以極盡殘忍的方式埋進了亂葬崗的正中央。
他在生前就沾染上了滿身尸氣,死后又怨氣橫生。
他還以為那些觀眾只是像昨夜看華奇偉那樣,是被玩家死前的絕望與驚慌所吸引。青年神色微妙地向后退了幾步。刀疤一直站在外圍觀望,直到此時才饒有興味地問華奇偉: “你看到的那幅畫,是什么樣子的?”
前方的布告臺上。其他人見狀連忙跟了上去。“何止是不肖子孫。”鬼女咬牙切齒,“他們就是一群惡魔!”
大家就那樣靜靜地等待著,看著墮落的神父認真清理著自己的手指。可惜它依舊不會說話,也半點沒有長大,還是那副三頭身的比例。禮堂四面隨之而起了森然的樂聲,鑼鼓伴著嗩吶,聽上去像是來索命的,實在很難稱得上悅耳。
而是因為他根本就沒有里人格。
想到上個副本中在亂葬崗被那些尸鬼追逐時手無寸鐵的狼狽模樣,秦非大手一揮,將商城中所有能買到的基礎武器都買了個遍。六個七個八個。
他甚至時不時抬眼瞟向別人的餐盤, 身體一動一動, 像是控制不住地想要沖向別人嘴邊一般。夜色在頃刻之間蛻去,天光驟亮。不待有人前去,導游已經自覺推門而入,他的臉色在與秦非視線交接的一瞬稍稍放松了些許,舉起手中的籃子向玩家們示意:“我來了。”
秦非面不改色,微笑著回答:“我只是比較愛看柯南。”
——就像剛才迷霧中那人所做的那樣。腦海中只剩下一個身材寬闊的背影。雖然這過道已然昏暗骯臟得面目全非,可秦非依舊辨認了出來,這里對應的,應該是玩家們從教堂走向休息區的那條廊道。
這是亡命之徒身上慣有的氣質,秦非十分熟悉。而已經發生過的事是無法改變的。
三途看向秦非。倒不如他這樣光明正大地講出來,還能給那些傻兮兮洗干凈脖子待宰的小羊羔——譬如蕭霄這樣的傻蛋提個醒。
散發著瑩潤白光的面板懸浮在秦非眼前的空氣中,上面寫著兩排小字。說著他話鋒一轉:“王明明,你是學生嗎?”秦非盯著看了片刻,臉色微變。
靈體們沒有猜錯, 秦非的確找到了指向出口的線索。蕭霄不清楚這其中的彎彎繞,懵懵懂懂的開口道:“神父……我們要向他懺悔?”
“8號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和三途現在的狀況都很不好,甚至可以說是手無縛雞之力也不為過。“我愿稱之為規則世界睜眼說瞎話第一人。”林業不斷扭動著身體,試圖掙脫那股力量,卻始終徒勞無功。
“假如我偏偏不做呢?”秦非的回答水平堪稱厚臉皮教科書的表率。
貓眼中,赫然出現了一只猶帶血絲的、渾濁的眼睛!秦非耳畔回響起神父說過的話。金屬與金屬相互碰撞,發出令人后槽牙隱隱作痛的劇烈聲響。
如此戲劇化的一幕,就算這群主播最后都全軍覆沒了,這場直播的熱鬧也沒白看啊!而堂屋內,一道比方才的尖叫更慘烈十數倍的喊叫聲,已經順撕破空氣傳了出來。現在時間還早。
身后,腳步聲越來越近。刺頭神色不悅:“什么叫應該呀?”
徐陽舒的目光在一眾玩家間流轉一圈,最后十分沒有懸念地停留在秦非身上。大家一共只搜了4個房間就找到了結果。談永一窒,儼然是被秦非的回答打擊到了。
家長里短和雞毛蒜皮對大多數人來說可能不是什么值得喜歡的東西,但秦非的專業素養令他能夠在人際交往中游刃有余。還說了句和剛才在地牢里,對0號說過的一模一樣的話。
這半個多小時里發生了太多的事,他的腦子整個都是渾的。只不過大家,似乎都把它忽略了。他們嘗試了許多種辦法:
紅方所有的人現在都恨死崔冉了。
“他們沒抓到小秦,還被他狠狠擺了一道。”
作者感言
一半對一半,拼的是運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