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扭頭望向站在門口的秦非。
8號長得并不好看,他是個尖嘴猴腮、干瘦得像只動物一樣的男人,并且是個不折不扣的異性戀。秦非動不了,也不能說話,目之所及全是毫無差別的雪亮。
他的雙手被木質枷鎖拷住,就連脖子上都像拴狗一樣拴著尖銳帶刺的繩索,完全限制了他的行動能力。他忽然覺得,一切好像都不是那么的遙不可及了。
他的右手不著痕跡地背在身后,掌心中藏著一截薄而堅固的木片。他們又掌握了兩條新的線索,還沒有拿到告解分。
“物理驅鬼,硬核降神!”蕭霄是個急性子,一句話沒聽完就不耐煩了:“能不能說重點!”鬼影受到燭火壓迫,憋憋屈屈地退遠了些許。
什么、什么東西、堵在他的嗓子里面了……他伸手想要去摳,但自然是徒勞,除了將脖子上的傷口越摳越大,沒有起到半點幫助作用。“嗐,還什么一小時啊?你切視角看看,地面上游廊里那幾個人,馬上就要死了!”當時的鬼嬰還是個活蹦亂跳的小男孩,在外地沒有親眷可以照顧他,因此也跟著趕尸隊伍一起上了路,準備回到老家投奔族人。
他們在進副本第一天就去過禮堂了,那就是個四四方方的大房子。可宋天當時腦子糊里糊涂的,就像被什么東西魘住了一樣,不知不覺間便被球吸引了全部的注意力。
看來蕭霄還是形容得太保守,不同的“工會”在一個個不同等級的規則世界中,大概是類似于地頭蛇一樣不可逾越的存在吧?雖然皮膚顏色青白刺眼,一看就是死了不知多久的尸體,但比起之前血肉模糊的一團還是順眼上了不少。
“快跑!”也未免有些過于湊巧了吧。游戲終于結束,玩家們站在原地,目光齊齊投向房間正中的棺材。
效果不錯。零零總總的積分疊加在一起,秦非一邊聽,一邊在心中默默做著加法。
一寸一寸,向著玩家們聚集的地方蔓延過來。
鬼火&三途:“……”“當然,我不是對這件事有意見,只要能讓鬼女小姐安心,要我們怎么做都可以。”青年輕輕柔柔地開口,整個人像是一片隨風飄飛的羽毛,好像下一秒就會碎掉。
“這腰,這腿,這皮膚……”
秦非笑瞇瞇地點點頭。說完這些話,秦非停了下來。
秦非想起他房間鏡子中的撒旦。他裂開嘴,向秦非露出一個怪異的笑容。大約20多分鐘以后,女人的身影再次出現在走廊上。
秦非卻微笑抬頭看向導游,說出了一句讓所有人驚掉下巴的話:“旅行團的住宿條件真不錯。”或許,該去看看外面有什么了。秦非看了他一眼:“我已經改好了。”
“那是當然了,我最尊敬的神父。”“替3號懺悔他的懶惰與無所作為。”
但是,她能不能搞搞清楚,她到底是想讓自己吃她豆腐,還是她想吃自己豆腐??動手殺人會引起的后果,上次表里世界翻轉時,在2號身上已經體現得十分明顯了。但若是眼前這人真的信了她的話,她的勝率可就直接升到了100%。
自然,以秦非時常徘徊在谷底的幸運值來說,這種能讓他偷偷暗爽一把的事情是不會這么輕易發生的。
因為職業特殊,秦非在進入副本前幾乎什么稀奇古怪的事情都見識過,在河里泡了幾天形成巨人觀的尸體他都見過無數次,眼下不過是挖個不知死了多少年前的小破墳,完全是信手拈來。秦非眨眨眼,柔軟的睫毛擦過臉頰,語氣輕柔又隨意:“我想問問你,我們是什么時候來到這間教堂的?”只有零星的幾滴血,大概是2號向他們走過去的時候留下的。
不僅僅是秦非,車上所有人都能看出刀疤絕非善類。這讓他的良心非常不安。天花板上遍布著一團團污漬。
摸完回頭,沖幾人搖了搖頭。
熱情的樣子和面對其他玩家時,那種三棍子打不出一個屁的不耐煩模樣比起來,簡直像是截然不同的兩個人。卻依舊要不可避免地栽在今天。三途給了鬼火一個無語的眼神,只覺得自己這個隊友是真的傻,上次被對面的人坑了一把沒夠,這次又上趕著往前送。
黃牛獨自一人蹲守在大廳外,灰撲撲的臉上滿是愁容不過現在好了。義莊內一片死寂。
“小弟弟。”他咧開嘴,露出一個活像個犯罪分子的笑容來,“手上有沒有多余的積分?”被送進山村的游客們。
分明是十分輕飄飄、一點分量都沒有的一句話,卻莫名讓蕭霄的心安定了下來。其實這個副本里最大的不安定因素,是他眼前這個家伙才對吧???聽起來就有種浪漫悲壯的即視感!
玩家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是的,沒錯。這個工作人員就是亞莉安,秦非的老熟人。一個兩個三個。
“這群玩家和以前那些還真的挺不一樣,他們好和諧。”“救、救、救命……”一個新人玩家顫抖著嘴唇,喃喃自語。可是,這聽起來容易,要想真的辦到卻十分困難。
而且還是個難得一見的美人!而更像是一具遭受了無數種酷刑、虐打、折磨后,仍保有說話能力的面目全非的尸體。
作者感言
有人露出不忍直視的表情,似乎覺得蝴蝶不應該這樣對待一個上了年紀的大爺。